第4节
偏偏这家伙容颜不老，帅气不减当年，让南絮这只颜狗，很难从他身上移开自己的视线。 就在这时，店里来了客人，南絮抬头正想说欢迎光临的时候，却看见了昨晚去她家的那个男人，李志，她的手哆嗦了一下，以为自己就要穿帮了。 谁知道李志进门以后，直接忽视了坐在那里的景湛，推开了玻璃门，张口就来，“你说，我跟你前男友比差远了，连他的一丁点都比不上，那你带我去见识见识，那个家伙到底有多能耐！” “李志，你发什么神经，我店里还有客人呢，你别大声嚷嚷。”南絮紧张道。 景湛也摸摸索索站了起来，劝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志不耐烦的瞅了他一眼，“瞎子滚一边去，别管闲事。” “喂，你说谁呢！”南絮生气了，双手叉腰，“你说谁是瞎子呢！” “我说他，没说你！”李志用手指了指一旁的景湛，顺道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南絮觉得此刻就好像有人侵犯了她的心头肉一样，愤怒不已，指着李志说，“你现在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呵，像你这样的女人，活该一辈子没人要！”李志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道，紧接着转身准备走，又看见了一旁的景湛，发泄道，“臭瞎子！”说完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南絮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心，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妈妈怎么会给她介绍这样的男人....真该好好地擦亮眼睛看看。 “你...你还好吧？” 就在这时，南絮看向景湛的时候，他正抬着双手，朝这边费力的摸索着，神色紧张，看样子很担心她的样子。 南絮吸了吸鼻子，欣慰一笑，不管他此时此刻是本能的想要关照她也好，还是出于好心回报，她都觉得好暖好暖，尽管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丝毫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言语辱骂也要在第一时间，确定她的安危。 南絮好像，又看见了从前的景湛的影子。 第6章 当动物们开口说话6 南絮怕他撞着门槛，赶紧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胳膊，接着又瞬间收了回来，“我没事，我没事，一个疯子而已，别管他，他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我没关系，”景湛说着抿了抿嘴，“只要你没受伤就好，不过，刚刚那人，你们认识吗？” “哎呀，我妈朋友的儿子，又给我介绍对象呢，昨晚被我拒绝了，可能我说的话重了点吧，这不，找我麻烦来了。”南絮烦躁道。 “你家里人经常给你介绍对象吗？”景湛顺着问道。 南絮点了点头，又给景湛倒了杯水，“是啊，这不都快三十了嘛，着急把我嫁出去。” 景湛听了浅声笑了出来，“在你这里待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啊，我的名字，名字....”南絮一时有些结巴，虽然迟早知道他会这么问，“叫我小米就好了！”南絮突然脑子里闪过这个名字。 结果下一秒，那边的一只八哥犬就摇着尾巴说，“南絮姐姐，你在叫我嘛~” 抱歉了，先借用一下你的名字，南絮在心里说。 “哦....”景湛愣了愣，似乎这个答案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小米...” “雨停了！”南絮忽然道，期待的眼神看向外面的天空，紧接着她加快步伐朝大门口走去，没想到今天的这场大雨，来的意外，走的也意外，太阳渐渐地崭露头角，藏在云端处，不远处的天空中，一道弯弯的彩虹出现了，她一时激动不已，“快来看，是彩虹！” 栩栩也从里面跑到了景湛的身旁，景湛牵着栩栩走了出来，和她一并站在门口，南絮向他指着，就在那里，看见没，但是下一秒又意识到，自己好像....“抱歉啊，我刚刚一时间忘记你看不见了。” 景湛微微一笑，笑容绽放在他脸上，迷人不已，“没关系，能被你当做一个正常人看待，我挺开心的，今天很谢谢你，下雨的时候收留我，还有栩栩...” “不用谢，是吧，栩栩！”南絮蹲下身来，摸了摸栩栩的头。 “美女姐姐，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栩栩使劲的舔着南絮，把她都给弄痒痒了，景湛及时的扯住了牵引绳，说道，“栩栩，栩栩，别闹。” “那既然雨停了，我们也该走了。”景湛说道。 南絮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光，短暂却很欢乐，也很放松，似乎分手的这五年多以来，南絮第一次觉得，喘了口气。 她站在店门口，久久的望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角，接着才有些落寞地转身回到店里，刚进来没多久，那群猫猫狗狗们又开始絮絮叨叨。 “南絮啊，我觉得，你还是不够主动，太含蓄啦！” “就是，就是，为什么人类对待感情这么拖沓呢，喜欢不是应该直接一点去表达吗？” “.....” 南絮无奈地笑道，“你们以为，很多时候，都能按着自己的心去做吗，其实反而是反过来的，的确，人类世界要复杂的多，我们都活在身不由己当中。” 叫小米的八哥犬坐在笼子里，说道，“南絮的话太深奥了，听不明白....” 南絮浅笑，走过去摸了摸它，“你们呀，不需要懂那么多，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啦。” 其实南絮更期盼能有新的主人们将它们带走，并不是她厌烦它们，只是觉得她一个人将爱分给它们，倒不如一个家庭，一个新主人，将所有的爱只给一只猫，或者一只狗，那样，会更加幸福吧。 没多久，她私人的手机响了，南絮猜的八九不离十，是她的母上大人打来的，应该又是为了昨晚的那场她私自离席的晚宴事故。 “喂，女儿呀！” “嗯，怎么了？”南絮淡淡道，等着妈的斥责。 “我昨天晚上呀，你回去之后，好好地想了一想，你和李志那个孩子啊，确实是不合适，昨晚的事情，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啊。” 南絮愣了愣，随即不可思议笑道，“这真的是我妈说的话吗？” “你这孩子，你以为你妈妈就是那种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人啊！” 一通电话过后，南絮心里的愁绪也散了许多，如果说，昨晚过得阴郁压抑，那此时此刻，就是晴天了吧，景湛带来的晴天，以及一系列的好事情。 晚餐点了个8寸小的水果披萨，南絮一个人干掉了，在招呼完最后一个客人之后，她准备关店回家了，喂完狗子们猫咪们晚餐，关上灯，锁上大门，转过身面朝大街的时候，忽然被吓了一跳。 “能不能给我点吃的....”一只可怜兮兮的脏到看不出品种的猫咪，坐在南絮的店门前，正瑟瑟发抖着。 南絮朝它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打开自己的包，她总是随身携带着一些猫粮和狗粮，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这只猫咪狼吞虎咽自己给的猫粮时，南絮心中产生了恻隐之心，想要把它带回家的冲动，她毫不嫌弃的摸了摸它的脑袋，让它消除对自己的戒备心，“小可爱，跟我回家好不好？” “姐姐你人真好....”猫咪楚楚可怜的眼神瞅着它，得到了准许，南絮将它抱了起来，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你是不小心走丢了吗，你的家住在哪里呀？”南絮一边走，一边问。 若是换做正常人来看，一个人是不大可能同一只猫讲话的，南絮成了路人眼中的奇葩怪胎。 “我....我主人他嫌我抓不到老鼠，就把我给抛弃了。”猫咪说道，微微低下头去，似乎是戳到了心中的伤心处。 这一刻，晚风有些凉凉的，南絮不禁将它往自己的怀里捧了捧，胸口说不出的难受，替它心疼。 其实不止猫咪，动物们大多都是有灵性的吧，你对它好对它不好，它都是有感觉的，它会记得你的好，每天用热忱的双眼在门口盼着你回家，每天用温热的舌头舔舐你，表达对你的爱。 第7章 当动物们开口说话7 回家的路上，两旁的路灯忽明忽暗，树影摇曳，冷风阵阵，小猫在南絮的怀里瑟瑟发抖，“再忍会就好了，很快就到家了。”南絮说。 到家以后，南絮打开灯来，回了这个只有一个人住的公寓里，小猫也放了下来，它试探性的走了几步后，又转过身来，问道，“姐姐一个人住吗？” “对呀，”南絮蹲了下来，捋了捋它的下巴，“好了，我先带你去洗澡，把你弄得香香的美美的。” 难得今天回家，家里还有只猫能跟她讲讲话，给猫狗洗澡，对于她来说是轻车熟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它们往往都会被她洗的很享受，今天那只傲慢的泰迪除外吧.... “小猫咪，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以前的主人叫我小黄.....” 好吧，因为是黄色的毛，这名字简单好记，虽然已经大众到烂大街了，南絮温柔的抓着它的毛，“这样吧，你以后的名字呢，就叫菊花，抛弃小黄这个名字，抛弃过去的那段猫生。” 至于说为什么又叫菊花这个名字呢，实在是因为其实南絮脑子里对于取名字也是很费解，再加上，她实在是很怀恋，以前跟菊花生活在一起的日子。 “好耶，我以后的名字就叫菊花。” 修毛，洗澡，弄造型，差不多花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南絮腰酸背痛，左看右看，这才满意自己的杰作，虽然是只很普通的猫咪，但是在她眼里，一向都没有高低贵贱，就留着自己养着吧，既然让她碰见了，就是缘分，猫咪也不喜欢自己被转手来转手去的吧。 将家里闲置的宠物床给拿了出来，放在了客厅里，南絮这才随便找了件衣服去了浴室，站在镜子前，衣服一件件的褪下，南絮抬起右手，抚向了腰际那方寸大小的刺青，一个景字，这是当年为了追求景湛，对自己下的狠手。 还记得高一那年，15岁的南絮打探好了景湛每天中午必经过的一条林荫道，找准时机就给他堵了。 “喂，站住！” 和景湛一起同行的友人们纷纷发出讪笑，起哄，“景湛，我们先回教室啦，你跟女孩子慢慢聊！”随后，几个男生发出一连串的夸张笑声。 景湛双手插兜，笑而不语，几乎已经看腻了这样的把戏，谁知南絮将上衣校服忽然撩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腰际道，“看，我把你的名字纹上了，够诚意吧！” 景湛吓得不轻。 往事似乎还历历在目，热水哗啦啦流了出来，整个小空间里，萦绕满了雾气，洗完澡，南絮将脏衣服处理完毕后这才回到卧室来，看到床上那一幕，让她有些哭笑不得，只见菊花躺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 南絮又瞅了眼客厅里的小床，它压根就完全忽视了，她干脆走上床，悄悄地将猫主子抱起，挪到了它自己的床上，这才累倒在了床上。 景湛的手机文件里，存储了大量的录音，有南絮发给他的语音消息，有南絮给他的唱歌录音，有多年前南絮追求他时候的语音，多年来，他一直都有保存她语音时不时听一听的习惯。 偏偏凑巧，造化弄人，他换了这么多部手机都没有丢失过的语音，竟然因为他失明以后，唯一的安慰了，起码，他没有耳聋吧。 这天晚上，洗澡上床的景湛，再次打开了录音片段，一个人静静地听着她的声音，谁知，声音刚起，菊花与栩栩同一时间冲进了房里，景湛有个习惯，几乎不关卧室门，也是防止自己不方便的时候，栩栩进不来。 “是南絮的声音！”胖橘猫菊花伸长了脖子爬上了景湛的床，而栩栩也竖直了耳朵，“主人又开始听这个女人的声音了。” “你们....你们.....”景湛按了暂停键，感觉到了动静，这两个家伙八成是到了他的床前，不，还有一只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上了床来。 “好啦，好啦，一起听，菊花，你也想她了对不对？”景湛温柔笑道，伸出手去抚摸菊花慵懒的肚子，又重新打开了录音。 菊花听着又打了个滚，“我都好久没有见到南絮了呢，我家主人每天都这么想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我都替她心疼，这个女人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栩栩也想凑近来，说道，“是不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它曾无意间看见过。 菊花鼻子动了动，猝不及防的跳到了栩栩的身上来，吓得栩栩到处乱窜，可是菊花就是抓着它不放，“你这只肥猫，快从我身上下来。” 听见家里两只主子又吵闹了起来，景湛干脆戴上了耳机，翻了个身背对着它们，一个人默默地听，直到睡去。 菊花仔细闻了一阵后，总算是肯从栩栩的身上下来，害得栩栩坐在地上，不停地舔舐自己刚刚被菊花触碰过的地方，它可不喜欢自己的身上有猫的气味。 “栩栩，你今天跟主人都去过哪些地方了！”菊花问道。 栩栩继续舔着自己，才不搭理它。 谁知下一秒，菊花暴力的抬起爪子抓了一把，栩栩赶紧认怂说，“去了一家宠物店....很近的，离这不远。” 尽管这只臭狗身上有很浓重的宠物用香氛沐浴露的气味，还包括它自己的臭味，但是菊花还是从中侦查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这个味道，更像是南絮那个女人身上的气味，菊花抬起四只脚，来回走动，看来它明天得去查证查证看看。 又是新的一天上班，南絮伸了伸懒腰，忽然摸到了什么软糯糯的东西，以为是老鼠爬到了床上，吓得当即睁开眼来，只见菊花正趴在她的床上，用萌萌的眼睛瞅着她。 南絮暗自舒了口气，也不打算继续睡了，起身收拾了番，便准备上班去了，临走前，看菊花站在那里眼巴巴的望着她，南絮一时心软，蹲下身来，向它敞开双臂，“好啦，带你一起去吧。”让它孤零零的待在家里一整天，也是怪闷的，跟着去店里，还有那么多的小伙伴呢。 又经过了那个十字路口，南絮习惯性的瞅了眼那边的垃圾桶，没想到那次的小野猫又出现了，嘴里叼着一大块肉，步履轻佻，一边走，还一边看向南絮这边，不禁嘀咕道，“哼，怀里的那只猫真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