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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家人的仇她已经报了,也为虞国平定了四方叛乱,于国于家她都问心无愧,唯一愧对的就是烟烟,余生她要守在烟烟身边,看着她幸福终老。 就算她不原谅她,也没关系。 治疗过程相当痛苦,长歪错位的骨头要打断重新接,嘴里的筷子咬断了四五根,王二牛没法只能塞一块布给她。 “想叫就叫出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这种痛苦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住。” 姜蓁一声不吭,眉头紧拧,汗如雨下。 她坚持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最后王二牛说可以了,才脱力晕了过去。 王二牛看着她,眼神复杂,这份毅力,强的可怕。 “狗蛋,打盆清水进来,帮这个姐姐擦擦脸。” 小男孩在外面应声,不一会儿就端着一个木盆进来,用干净的帕子帮姜蓁擦脸上的汗,神情专注,一丝不苟。 “狗蛋,你认识这个姐姐吗?” “认识,她救过我们全村人的。” 王二牛怔住,随即想起来,乾国军队来袭的那天他正好进城去抓药,回来的时候就得知村子被袭击了,所幸得大将军相救,并无人员伤亡。 接下来的日子,王二牛为姜蓁治伤的时候恭敬了许多,用自己不多的家底,买了补品,每日给姜蓁补身子。 半个月后,姜蓁终于能下床了。 狗蛋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将军,今天比昨天进步了很多,能走七步了。” 姜蓁顿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狗蛋的头,道:“谢谢你。” 这些日子因为走不利索,她的情绪很低落,可能狗蛋察觉到了,所以才鼓励她。 说来可笑,她一个名震各国的冷面阎罗,竟然要一个小孩子安慰。 要是被烟烟知道,肯定会嘲笑她。 又过了半个月,村子里某家回来的儿子带回了大将军已经下葬的消息。知道这件事之后,姜蓁一刻都待不住了,想立即回京城。 王二牛强烈反对,无论如何他都要为自己的病人负责,以姜蓁的伤势,绝对不能现在活动,否则就不是后遗症这么简单了。 姜蓁去意已决,第二天便踏上了前往邺城的路途。 村子里唯一的牛车在之前进了城,没有人送她,她只能走着去。 老人们凑了五两银子给她,让她进城租个便宜的马车,不然山高路远,光靠走路猴年马月也到不了。 姜蓁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一一谢过之后就转身走了,狗蛋和王二牛送她到村口,王二牛给了她一包药和一些干粮,然后叹了口气。 狗蛋则把脖子上的护身符给了她,道:“将军,这是我爹娘去庙里为我求的护身符,你拿着吧,会为你带来好运的。” 姜蓁摸了摸这个过分懂事的孩子,将自己一直绑在手上的红绳给了他。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今日我把他给你,希望我的好运能伴随你。” 狗蛋珍重的把绳子放在双手之间,坚定道:“将军,等我长大了也要去参军,做一个像你一样的英雄。” “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人。” 姜蓁说完便转身往前,踏上了前往邺城的路。 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等她到邺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两条腿疼得几乎站立不住,但她没时间休息,循着记忆去了租车行,老板见她拿不出钱来,选了一辆最劣等的马车给她。 姜蓁不在意这个,指着那匹马道:“我只要这匹马。” 老板二话不说就解了车,把马牵给了姜蓁,姜蓁跃上马背,扬起马鞭,狠狠抽了马背一下,马儿飞奔出去,差点把站在旁边的老板撞翻,他啐了一口,“丑八怪,真晦气!” 劣等马的劣势就是,跑着跑着就慢了下来,无论姜蓁怎么抽它,它就是不肯跑,优哉游哉的像在郊游。 姜蓁心急如焚,但一下马腿就钻心似的疼,走路这条路也被堵死了。 原本快马只需要昼夜兼程三天两夜便到,姜蓁整整花了六天才到京城郊外,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她松了一口气。 但她不想让别人知晓她的身份,便从衣角撕了块布蒙住脸,混在人群中进了城。 之后她没有回自己府上,而是去了将军府找姜烟。 门外的守卫告诉她,小姐不在府中。 姜蓁疑惑,难道烟儿在她府上吗? 她往回走,恰好遇到冬雪,冬雪眼尖,一眼就认出她来,惊得手里装糕点的盒子都掉到了地上。 “大小姐,您、您没死?!” 姜蓁点点头,问道:“烟儿呢?” 冬雪的神色僵了一下,吞吞吐吐道:“大小姐,要不您先进府里坐坐,我给您做点吃的……” “冬雪,告诉我,烟儿在哪!” 姜蓁打断冬雪的话,神色严厉。 冬雪被看得头皮发麻,小声道:“我家小姐她……她在醉仙楼。” 姜蓁站立不稳,身形摇晃了两下,要不是冬雪适时拉了她一把,就要跌到地上。 “你家小姐,得知我的死讯后,可有半分伤心?” 姜蓁咬着牙,手握得死紧,蒙面的布条也掉了下来,露出左侧脸颊上狰狞的伤口。 冬雪刚捡起来的食盒再次掉到地上,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大小姐,您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