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节
这几家都是天阳城的小家族，过百年前落魄的时候差点被人赶出天阳城，后来求到了他的头上，他一时心软，帮他们四处求情，才终于在天阳城站住了脚跟，而后又靠着谷家的扶持，渐渐壮大起来，如今在天阳城也颇有些名气。 几位家族曾经发过誓奉谷家为首，与谷家共进共退永不背叛，没想到才百年时间不到，胳膊肘就已经拐向了外人。 “谷家主，你也别怪我们，我们也是迫于无奈啊，我们几家能有今天不容易。”谢家主有些尴尬的说道。当年的誓言就像个屁一样被他放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惭愧的。 “再说这门亲事对谷家也不是坏事，我们也是为了雨荷好。”周家主也自我安慰似的说道。 “滚，恩将仇报的东西，都给我滚！”谷清阳气得全身发抖，猛的站起身来指着几人的鼻子骂道。 “谷家主……”周家主还想再劝，却被万管家挥手阻止。 “我们走，我倒要看看，谷家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哼。”万管家冷冷一笑，带着那几名吃里扒外的家主朝外走去。反正也威胁得差不多了，他相信谷家总有服软的时候。 几人一走，谷清阳就跌坐回去，原本就苍老的面容，好像又老了十岁。 两名稍显年轻点的老者却还没走，彼此对视一眼，暗暗叹了口气。 “外公。”门口，响起沈雨荷清脆的声音。 “雨荷，你怎么回来了？”谷清阳猛的抬起头来，惊喜的看着沈雨荷。尽管已有近十年没见，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外孙女。 “我陪主祭大人来天阳城参加祭神仪式，顺便回来看看。”沈雨荷说着介绍沐寒烟等人和谷清阳等人认识。 “原来是沐主祭，主祭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知道了沐寒烟的身份，谷清阳赶紧起身行礼。 “谷大人不必多礼，我和雨荷在神殿的职位虽有上下之分，平日相处却是朋友相称，来了谷家我就是晚辈，谷大人这个礼我可受不起。”沐寒烟赶紧还礼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跟你客套了，雨荷涉世不深，以后还请主祭大人多多照顾。”谷清阳也性子洒脱，也没有拘礼。 “雨荷帮了我不少忙，其实是她照顾我才对。”沐寒烟见谷清阳不像文高仁那么食古不化，倒是感觉挺轻松的，笑着说道。 “这么晚才到，应该还没吃晚饭吧，先让你大婶给你做顿好吃的，一会儿再过来，我还有点事跟你汤爷爷冯爷爷谈谈。”谷清阳问了几句沈雨荷近况，不好冷落了其他两位客人，对沈雨荷说道。 “是因为龙家的事吗？”沈雨荷咬着嘴唇说道。 “你都听到了？”谷清阳脸上的笑容一僵，黯然说道。 “嗯，我听到了，谷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了。”沈雨荷说道。她不但听到了，万管家几人离开的时候还狠狠给了她几个白眼，不过她知道谷家现在情况不妙，倒是没有冲动。 “雨荷，你放心，我谷家就算再怎么走投无路，也不会任由家里人受此羞辱，这事你别管了，外公自有主张。”谷清阳干脆的说道。 或许是见到外孙女的缘故，他苍老憔悴的面容倒是有了几分生机，脸色也好看多了。 “外公……”沈雨荷的眼中泪光盈动。 沐寒烟看了祖孙二人一眼，心头有些感慨。先前谷清阳和万管家等人的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其实这种联姻在世家之中司空见惯，为了家族利益，便是亲女儿都能牺牲，何况只是一个外孙女儿。谷家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谷清阳却能断然拒绝龙家，实在让她又是佩服，又是感动。 “外公，你准备怎么做？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沈雨荷擦了擦眼睛，问道。 以前只知道外公疼爱自己，却不知道那种疼爱到底到了什么程度，现在才知道，即便家族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外公都绝不愿意让自己受到半点羞辱，她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你不用多管了，交给外公就好。”谷家主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那句话。 第1819章 1820成败的关键是那颗石头 他倒还真希望沈雨荷能帮上忙，如果是二十年前的花雨神殿，她也的确能帮上忙，可惜现在嘛，让她帮忙根本就是为难她。 事实上，面对如此困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只能先搪塞几句。 “谷家主……”这时，那两名老者异口同声开口道。 “汤家主，冯家主，难道你也要劝我吗？如果是的话，那你们也走吧，这么多年老朋友，我不想撕破脸皮。”谷清阳神情悲凉的看着他。 “谷家主，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龙家哪是来提亲的，分明就是来羞辱谷家的，无非就是你当年不肯为龙家效力，他们借机报复罢了，这种事情若是放在我们身上，我们也绝不答应，又怎么可能劝你。”两人正色说道。 听他这么说，谷清阳的脸色终究好看了点。 “不过再这样下去，谷家迟早被他们逼上绝路，总得想个办法才行啊。”随后，汤家主又满面忧虑的说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这一次本是趁着祭神仪式的机会请大家过来，抹下脸皮求大家帮衬一把，可是结果你们已经看到了。”谷清阳长叹一声说道。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当着沈雨荷的面，他也没法再隐瞒什么了。 汤家主和冯家主两人也低头叹息，他们也没有想到，那几位家主竟然如此恩将仇报。 “谷家主，我们两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帮不上什么大忙，这些银票你拿着，先应个急，不够的话我们再想想办法。”汤冯二人同时拿出一叠银票，推到了谷清阳的面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谷清阳惊讶的看着两人。 “如果不是当年谷家主出手相助，我们两家也走不到今天，说是谢礼也好，说是报答也罢，总之，是我们的一片心意。”汤家主说道。 “不行，你们两家受了我的连累，日子也不好过，拿回去吧。”谷清阳拒绝道，又将银票推了回去。 “谷家主，如果你当我们是朋友，还记得我们这近百年的交情，就收下，如果不当我们是朋友，那我们也不说什么，现在就走。”冯家主坚决的说道。 看着两人那坚决的神情，谷清阳眼中浮起一丝泪光。正所谓日久见人心，虽然有人背叛了当年的誓言，但终究还是有人留在他的身边。 不止是他，就连沐寒烟都微微动容。要说起来，神之大陆的祭司比圣廷大陆的修炼者权势大多了，明知道龙家跟谷家过不去，两人却还依旧不遗余力的支持谷家，实在是难能可贵。 “你们的心意我知道，可是就算有这些银两又能怎样，谷家迟早还是死路一条，又何必拖累你们。”谷清阳无奈的说道。 汤冯二人沉默不语，他们也知道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一点银两能解决的，可是除了这个，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其实，谷家会有今天的局面，都是因为凤涅丹的缘故，只要谷家主能再炼制出一枚凤涅丹，所有难题都迎刃而解。”沐寒烟突然说道。 “主祭大人说的我也知道，如果能炼得出来，我又哪会等到今天？”谷清阳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道理他又哪需要别人来提醒，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他能再次炼成凤涅丹，不知道有多少祭司家族求上门来，龙家就算是天阳城第一祭司家族，都不敢轻易得罪他，问题是他炼不成啊。 “谷家主，你以前不是炼成了不少吗，后面不过失手了几次，但也未必就没有成功的机会吧。”沐寒烟有些不解的说道。 “是啊，要不再试一次，一旦成功，谷家就能翻身，若是失败，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便当是赌了一次吧。”汤家主也跟着说道。 “是啊，再试一次，需要什么药草跟我们说，就算卖了宅子，我们也会帮你凑齐。”冯家主说道。 “不是药草的问题，我原来也抱着跟你们一样的想法，所以倒是早就备齐了药草。”谷清阳说道。 “那是什么问题？莫非你上次病愈之后修为受损？”汤家主猜测道。 “也不是修为的问题。”谷清阳摇了摇头，象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的说道，“其实，炼制这凤涅丹，最重要的不是药材，也不是修为，而是这个。” 说到这里，谷清阳拿出一枚遍体通红的晶石。 “这是什么？”汤家主和冯家主都露出疑惑之色。他们也算是有些见识了，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晶石。 “这是凤涅丹的丹方一起找到的，据丹方上的说法，叫做火蕴石，也是陨金的一种，不过极其罕见。凤涅丹的炼制之法极为繁杂，无论依靠寻常炭火还是借助神术施展的法则之火，都很难炼制成功，而这火蕴石中所蕴含的火焰能量，和我先前所说的两种截然不同，以神念操控，远比神术施展出法则之火还要灵巧多变，也只有靠它，才能炼成凤涅丹。”谷清阳说道。 “是不是这火蕴石中的能量不足了，所以才接连失败？”汤家主问道。陨金石的能量都是有限的，想必这火蕴石也不例外。 “不是，说来也奇怪，从我得到火蕴石开始，其中的能量就一直没有衰减过，但是每用一次，使用的难度就会增大几分，现在就算我全力运转神念，都很难随心所欲的动用其中的火焰，炼制凤涅丹又怎么可能成功。”谷清阳摇头说道。 “还有这种怪事？”冯家主惊讶的接过谷清阳手中的火蕴石，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汤家主随后也接了过去，看来看去也是一头雾水，最后又回到了谷清阳的手中。 “谷家主，这火蕴石能不能给我看看？”沐寒烟也有些好奇，这样奇怪的陨金，她也没有听说过。 谷清阳顺手就将火蕴石递给了她，沐寒烟虽然年轻，但怎么说也是花雨神殿的主祭，他也不敢小看了她，倒是希望她能帮自己答疑解惑。 第1820章 1821原来比她们想的更值钱 火蕴石一握进掌心，沐寒烟心中就是微微一动，竟然感觉到一种异常熟悉的气机。 混沌天火，很快，沐寒烟就反应过来这熟悉的气机是怎么回事了，那道气机，竟然与混沌天火异常的相似，隐隐约约中，还有几分灵蕴之意，只不过那灵意已经十分微弱，就像将死之人，已经处于消亡的边缘。 难道，这火蕴石中蕴含的就是凌宝宝所谓的天地灵火！可是为什么圣廷大陆也好，神之大陆也罢，从来没有关于天地灵火的记载？ 感受着那已经处于消亡边缘的火中灵意，沐寒烟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火蕴石中隐藏着的，其实是一道还未完全蕴育出来的天地灵火，因为天地法则的限制，也永远不可能不可能蕴育出来，每使用一次，其中的灵意就会消亡一丝。或者说，就算不用，其中的灵意也会最终走向衰亡。 沐寒烟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大有可能，心中也是欣喜不已。不管这这天地灵火能不能最终蕴育成功，但既然天地灵火能炼制的丹药，她那号称万火之源的混沌天火就绝对没有炼不出来的道理。 “主祭大人，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谷家主注意到沐寒烟眼中的喜色，问道。 “嗯，我好像在一位前任主祭的笔记中看到过一点记载，但是还不能确定，这样吧，谷家主再炼一次，我也跟着观摩一下，看和前任主祭的记载一不一样？”沐寒烟虽然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但也不敢完全确定，还是决定看看再说。 “这个……好吧，我再试一次。“谷家主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 他好不容易将炼制凤涅丹的药草收集齐全，一直没敢再次尝试，就是因为还没有解开火蕴石的奥秘。 如果再失败的话，谷家连最后翻身的本钱都没有了。 不过他也知道，再等下去，他可能一辈子都解不开火蕴石的奥秘，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想要炼成凤涅丹的机会也越来越小，趁着沐寒烟这个花雨主祭在场，也许还真有几分机会。 可是想到这是谷家最后翻身的机会，多少还是忐忑不安。 “谷家主，你是不是在担心再失败的话，谷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沐寒烟看出他的忧虑，问道。 谷家主点了点头，反正谷家的情况别人也知道，他也不用死要面子。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沐寒烟给沈雨荷递了个眼色。 “外公不用担心，你看看这是什么？”沈雨荷献宝似的拿出一枚舍利魂珠。 “这……这是……”谷家主眼前一亮，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祝玉兰没眼力不认得舍利魂珠，当成了玻璃珠子，他的眼力可没那么差。 “外公你放心大胆的炼就是了，就算失败了也无所谓，药材再买就是了，钱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沈雨荷说着又拿出了十来枚舍利魂珠，当玻璃珠子似的抛来抛去。 谷家主和汤冯二位家主全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没回过神来。 “舍利魂珠，你从哪儿来这么多舍利魂珠？”好一阵子，谷清阳才回过神来，又是惊讶又是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外孙女。 “这是花雨神殿历任主祭、左右祭司等大祭司积攒下来的，原本我们也不知道，最近才找到上任主祭大人的遗嘱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大概也是前任诸位大人们担心花雨神殿出现什么变故，未雨绸缪给后人留些东山再起的资本。”沐寒烟抢着说道。 反正外人又不知道花雨神殿的情况，直接往前任主祭身上推就是了，根本不用找其他的理由。当然，也就是应付一下谷家众人，如果真想大量出手的话，这个理由还是行不通的，毕竟一名主祭一年也就十二枚舍利魂珠，下面的祭司更少，自己修炼又是必不可少，一名主祭一辈子可能都攒不了多少。 “原来是历代大祭司攒下来的，不过这是花雨神殿东山再起的资本，却不能随意乱用了。”谷清阳果然没有怀疑，但还是一脸郑重的说道。 “没关系的，前任大祭司留下不少，我这里还有。”沐寒烟干脆抓出一大把舍利魂珠，无所谓的说道。 她之所以让沈雨荷露点财，就是想让谷清阳放宽心，告诉他我们赔得起，哪知道他神情更加郑重，心理压力想必更大，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我这里也有，需要的话尽管拿去用就是了。”凌宝宝也掏出一把舍利魂珠，大方的说道。既然是见者有份，当然也少不了他，不过对他来说舍利魂珠跟玻璃珠子的差别可能还真不大，所以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我们也有，要用的话尽管拿去用。”连凌宝宝都这么大方，司空清岚当然也不会藏私，他跟沈雨荷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