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夫夫[重生]_分节阅读_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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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里的人是个看起来一丝不苟,甚至严肃的中年男人,他看着镜头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第一句是,“丛一,对不起。” 余丛一愣在屏幕前,他没有哭,可是他的脑子里却跳出了‘余丛一’对着电脑屏幕掉泪的画面,虽然他对余弘安没有任何的感情,可是那悲伤仿佛能渗透进他的情绪一般,他不由地吸了一下鼻子,听完余弘字有条不紊地忏悔。 余弘安是从他遇到魏宁风的那一年说起的,那年他18岁,魏宁风8岁,他把魏宁风带回余家时魏宁风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亲自照料了三个月魏宁风才能从床上起来,之后拜入余家,成了余家唯一的外姓弟子,和他连吃睡都形影不离,甚至是他结婚后,有了子嗣后,魏宁风有时也会懒着他留他一起睡。 到魏宁风20岁那年,那年余丛一刚出生不久,余家上上下下除了魏宁风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里,余丛一百日宴那天正好是魏宁风20岁的生日,他觉得双喜临门高兴过了被魏宁风给灌醉了,可是却没有魏宁风想的那么醉,那天的事他都记得,记得他和魏宁风睡了,记得他前所未有的满足。 之后的细节余弘安都一笔带过,只说魏宁风在那之后就经常不回来,走到余丛一8岁那年,魏宁风做了一件极为大逆不道的事——他想杀死余丛一的母亲,再换魂到她的身上。 余丛一震惊地瞪着眼,他实在无法想象魏宁风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做这种事,也更能领会他对魏宁风的那股厌恶从何而来。 好在最后魏宁风没有成功,甚至被阴气反噬落了病根,不过余丛一比魏宁风伤得更严重,因为魏宁风拿他当作吸收阴气的载体,最后害他成了几乎体内存不下阴气的体质。而除了余丛一还有一个人因此再也离开不余家,魂魄都靠着余家地处的阴阳混合的特殊位置才勉强地活下来,那个人就是余锦荣,魏宁风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小孩,被他当作祭品使用,最后被余弘安收养。 余丛一喘平了气,脑子里还是乱成一团,不过倒是意外地弄明白了一件事。 当初魏宁风带回来的其实有两个一般大的男孩,但是其中一个在还没到余家时就逃跑了,还偷走了他研究的笔记,那个男孩就是不久前死了的梁胜,而给梁文富算命的先生其实也是魏宁风。 屏幕上的视频黑下来,余弘文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余丛一坐在电脑前发了许久的愣,然后突然地跑出去,他觉得有一大堆的无缘无故的感情需要发泄。他一口气冲进了地下书房去找郑峪翔,却发现郑峪翔不在里面,接着回房间,院子里,前厅,到处都找了一遍,他终于确认他家翔子不见了。 第64章 余老四 余丛一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 所有关于余老四的记忆姗姗来迟地渗进他的脑子里,那种感觉他曾体验过一次,李大爷吞噬了梁超的魂那次, 而这一次他不只是被余老四的记忆所感染,更加感同身受的体会到了余老四的感情, 那种失去某个人后而产生的茫然无措。 他烦躁地垂着脑袋使劲搓头发,想让不断翻滚的记忆停歇下来, 然而他的手揉不进脑子里, 他粗糙的动作终究都于事无补。在淹没他的杂乱记忆里他迫切地想要找见到郑峪翔念头就像破裂地表长出的新芽,让他在苍茫一片中看到了唯一鲜艳的颜色,仿佛那是证明他不是那个‘余丛一’,而是王征的唯一凭证。 “老爷?”余忠突兀地出现在余丛一的身后,“您怎么坐在这种地方?起来吧,地上凉。” 余丛一抬起头来望着余忠满是皱纹的脸, 有一瞬间他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认识, 接着茫然地问:“忠叔, 我到底是谁?” “老爷,您就是您, 别人认为您是谁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您自己希望您是谁?” 余忠的话与余丛一刚醒来时说的完全是两个意思, 不过余丛一也没想起来跟他计较,反复嚼着他的话,半晌之后终于收起视线站起来,眼中的茫然退袪, 正色地问道:“忠叔,魏宁风在哪儿?” “在他在的地方。”余忠像个刚下山的老道一样说着模棱两可的话,不过余丛一意外地没怒,脑中反而立即反应出来一个地方,于是又问,“那翔子呢?” “郑爷没有在房间里吗?” 余忠一句反问让余丛一的稍微回暖一点的心瞬间又沉进了冰谷,他一手捏着太阳穴想郑峪翔会去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谁也不告诉悄悄离开?还是说想像当初那样一声不响地离他而去,让他翻遍了整座城都找不到人? 余丛一牙一咬,手一捏,转身往镇上走去。 “老爷,您要小心!” 听着余忠远远的叮嘱,余丛一丝毫没有停顿,他快要被郑峪翔惯得只知吃喝睡的大脑突然灵活起来,这几天的变化他自己都能感觉出来,何况是看人从来都带着透视镜的郑峪翔。如果郑峪翔发现他从‘王征’开始偏向‘余丛一’时会怎么做?而他为什么会突然觉醒关于‘余丛一’的记忆?那天郑峪翔留在电梯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明明上下楼跑了三遍,怎么可能跟郑峪翔错过?期间发生了什么郑峪翔也从来没有提过,他不信期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郑峪翔这人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的心事。 想到这余丛一突然停下来,拧着眉头想以他家翔子的前科,不告诉他的事多半是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比如其实他并不算变成了真正的‘余丛一’,或许某个突然的时刻他就会魂飞魄散,或者他成为真正的‘余丛一’,不只是继承余丛一的责任身份,还有余丛一的记忆和感情。 “去他大爷的!”余丛一大骂一声拔腿跑起来,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是王征,不是余丛一,是那个11岁就和郑峪翔说好要当一辈子兄弟的王征,是那个死了之后才后悔辜负了郑峪翔的王征! 翔子,你不要又丢下我!有一句话我还没有对你说,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我宁愿那时从楼下掉下来就死透了! 余丛一最后在余家宅子背后山上的一个小院子前停下来,余老四的记忆也不是只有坏处的,至少能让他知道魏宁风从余弘文死后就和余老四水火不容,从余老四遇到他起魏宁风就无处不在,最有用的是他知道魏宁风在圩镇唯一可能去的只有一个地方,就是他眼前的院子。 这院子本是余丛一的爷爷建来避暑的,魏宁风被余弘安赶出余家后在这里住了好几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数年来只偶尔回来一次,回不了余家也只能住这院子。余老四会知道是因为余弘安常在魏宁风不在的时候来这里,余老四曾经偷偷跟着余弘文来过两次,好奇余弘究竟来做什么,结果余弘安什么也没做,只是把到处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发呆地坐上半天就回去。小时候余老四不懂余弘安是为什么,可是长大后懂了,那是想念一个人。 余丛一轻轻推开院子的木扉,踏着满是厚厚落叶的石板路走进去,上面覆着一串浅浅的脚印,看不出来是谁踩上去的。他停在门前喊了一声,“魏宁风!” 声音刚落他就一脚踹在门上,不牢固的木门颤悠悠地破开,屋里除了厚厚一层灰尘在浑浊的空气里死寂,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魏宁风难道不在这里?余丛一心里疑惑着走进去,他立即发现了地上的脚印,根据鞋底判断至少有两人进来过,混在一起的还有一些细小的像花一样的脚印,他立即想到李大爷,可随即又想起余锦荣也有一只猫,会不会是余锦荣带着他的猫来过? 嘭! 一声细小的撞落声,不等余丛一去分辨那小脚印到底是哪只猫的,李大爷就主动地前来投案自首,蹭在他脚边转圈。他倏地把猫提起来审问道:“你家老板娘去哪儿?” 李大爷伸着爪子抓了余丛一的手一下,轻叫一声。余丛一能领会到它的意思,可并不是真的能够听懂它说话,某些复杂的信息是不能通过领会就明白的,比如郑峪翔说了什么,去了哪里,又遇到了什么。但他还是从李大爷这一抓明白了一件事——老板娘他不见了! “你大爷的!怎么不看好他!”余丛一吓唬地扔开李大爷,正准备从屋里退出去,李大爷却往相反的方向跑过去,他顿住动作回头问,“那里有什么?” 余丛一朝李大爷在的地方过去,发现那里有个后门,门后是片满是荒草的空地,空地的另一边是一个山洞,中间隔着一段距离他都能感觉到从洞里渗出来的阴邪之气。 他翻遍全身终于从某个口袋里摸到了打火机,然后打着走进了洞里,不知洞里有多大他为了省气,打着走一段把路记下来又熄一段,走了大约几十米视野就开阔起来,再往前没多远就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到处都是人工修缮过的痕迹。 洞里的空气似乎每一寸都渗着要换手束缚去危害世界的阴气,余丛一举着打火机环顾一周,最后被洞中间祭台一样的建筑钉住视线,他脑子里的记忆又不受控制地主动跳出来,这个地方就是余老四小时候差点死了的地方,那个石台上曾经躺着是他母亲的女人。 他小心地走过去,发现石台上还能看到写在上面的符纹,墨早已侵进石头里面,再抹不干净。 打火机打得太久,余丛一的手猛不迭地被烫了一下,他忙熄了火着给手散热。然而就在他熄火的片刻时间,一片漆黑的山洞里四周都亮起幽蓝的鬼火,把整个山洞都照出一股诡异的恐怖感。接着,魏宁风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出来,隔着半个山洞的距离对他说:“余从一,我不想和你说废话,要么你交出‘余丛一’的三魂,要么让你男人的七魄灰飞烟灭。” 余丛一不由地瞪大了双眼,捕捉到了魏宁风话里的关键,立即紧张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端立着,静静地望着魏宁风。 “你不信?”魏宁风证实自己一般地抬手拎着一只像发光的灯泡似的东西晃了晃,随即作势要摔在地上。 “我怎么信你那是郑峪翔的七魄?”余丛一装作不为所动地僵住动作,跟柱子一样立即中间,他脑中关于余老四的记忆很杂,一时根本没法从头到屋理一遍,现在他只能从那一堆杂乱的记忆里到处翻找。 郑峪翔车祸后被送到医院,在被下死亡证明后带走‘尸体’的人是余老四,在那之前抽走郑峪翔七魄的人也是余老四。 “你以为你的前身有多厉害?不过是个离不开父亲的混账而已!”魏宁风不屑地掀起了嘴角,偏偏他是世界冠军却被拿去和小学生选手相比一样。 余丛一是不知道余老四有多厉害,只是魏宁风越这么说他越不敢妄动,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于是他说:“如果能把他的七魄还回去,是不是能够解除我们生死同命的关系?” 魏宁风突然不说话,仔细地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透似的瞪大了眼,最终不知是看出了什么,只是更加不屑地冷笑起来,“余家人果然都薄情!” 余丛一压抑的脾气终于到了临界点,他径直朝魏宁风冲过去,拎起魏宁风的衣领怒道:“就算余家的人再薄情都比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强!” “恩将仇报?”魏宁风拽住余丛一的手比他怒得更厉害地说,“当年你妈已经快病死了,若不是你捣乱,她现在可能还活着!” “少胡说!你明明就是想杀了她,变成她!她就算活着那也不是她,魏宁风,你想让人叫你‘妈’吗?你真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