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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帝倒也慷慨,摆手就让诸位大臣留在宫内用膳。 莫惊春却是面冷心苦,他已经能算得时辰将近,所谓产乳的惩罚已经消失,这下一个惩罚究竟是什么? 这连吃饭都不能安心。 他随便吃了几口,便借口出去吹吹风,揣着袖子站在了殿门外。 风裹春寒,倒将莫惊春的困顿发闷吹去不少。 他望着宫墙屋檐,良久叹了口气。 正此时,精怪的声音出现。 【任务四失败】 【惩罚:兔尾】 莫惊春:“……什么?” 兔尾? 这是什么? 只是还未等到精怪回他,尾闾那块肉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种敏锐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着异常憋闷难受。莫惊春下意识背过手去蹭了一把,一股奇异的颤栗感险些让他弯了腰,忙扶住身旁的柱子。 兔尾兔尾,难不成他的后面,真的长出了尾巴? 正在莫惊春心里惊悚时,“夫子可是身体不适?”有把清冽熟悉的嗓音响了起来。 是太子! 他什么时候在这? 莫惊春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身体完全僵住。 他本该躲开。 如果不是太子突然作势扶住他,那手还一把按在他的后腰下方! 为了抵抗这一下突然蹿升的热感,莫惊春就已经花费了全部的力气,不然他真的要软倒在这殿前,发出难堪的声音。 而且那一按,不知为何让他有种被掐住后脖颈的诡异感觉。 这后腰尾闾上究竟长出了什么玩意儿! 莫惊春的脸色都发红,声音都下意识带着颤,“……劳,殿下费心,臣无碍。”他强忍了须臾才熬过那酸软的劲,忙不迭往边上走了几步,方才能挤出话来。 公冶启收回手背在身后,一脸平静地说道:“夫子无事便好。” 刘昊站在太子殿下身后心里疯狂打鼓,莫看这一来一回很是正常,可殿下方才远远盯了莫太傅许久,盯得刘昊都生怕这一遭莫惊春要出事,没想到殿下过来也只是随手帮了个忙……这,正常过头了。 若是莫惊春知道刘昊心里的想法,必定气愤不已。 这哪里正常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更何况他们有那所谓的师生名义,若是正常搀扶,就不该碰腰,而是扶着胳膊! 莫惊春止住步,站在一个适当的距离,“……殿下看着臣,可是有话要说?” 公冶启黑眸幽深,“孤来给夫子赔个不是。” ……啊? 莫惊春挑眉,只看那太子殿下当真不紧不慢地朝他行礼,那腰还没弯下去,他三步并作两步又跨了回来,忙搀住太子的胳膊,“殿下这是作甚!” 夭寿,这殿内来来回回无数双眼睛,这下恐怕都直盯着他们身上。 只刚才这一瞬,莫惊春都快被扎漏了! 公冶启无辜地说道:“夫子近日对孤避之不及,想来是孤先前无状冒犯了夫子,这礼,是夫子该受得。” 莫惊春扶着太子的手颤了一颤。 饶是他好性,眼下也忍不住磨牙,真想将这满口胡言的殿下好一顿打。他可算是体会到之前那些个太傅的心理,太子这肆意妄为的德性,确实难磨得紧! 第十章 “你甚时候招惹了殿下?”张千钊的眼底满是惊讶。 莫惊春坐在他边上的椅子,腰板挺直,异常正经,“只是些许小事。”从张千钊看过去的方向,他甚至能够察觉到他额角的薄汗。 这对严于律己的莫惊春来说有些许诡异,但是联系到他们离开前的诸多视线,张千钊又觉得在常理。 张千钊:“东宫无小事,你可自己掂量着些。” 莫惊春谢过张千钊的提点。 翰林院要商议的事情也不少,等讨论得差不离,老翰林散去后,莫惊春这才慢吞吞地从位置上爬起来。 他走得很慢。 比以前中规中矩的步伐要慢上三分之一。 等莫惊春回去后,汗珠滚落成串,砸在他的衣袖上。这不是寒冬腊月的时间,却还是料峭春寒的时节,小吏担忧地说道:“学士,可是身体不适?” 莫惊春依旧在冒汗,却声音沉稳地否决了他的提议。 等到重新落座后,他长长出了口气。 “这惩罚什么时候到期?” 莫惊春甚至都顾不上自己的语气,在心里发问。 其实他在精怪出声的时候立刻就留意到了这点,如果不是东宫蓦然出现牵走了莫惊春的注意,在忍过那古怪的酸软感后,莫惊春就会立刻质问。 【到临界点】 这是一个莫惊春听不大懂的名词,“何意?” 【您到时候会知道】 莫惊春:“……”他再一次涌起愤懑不满的情绪,却勉强被他压了下去。 他敏锐地从精怪这几次任务的引导中觉察到,对于精怪来说最重要的任务对象是太子公冶启。而这诸多惩罚,其实是为了牵制莫惊春的做法。 任何一次意外都能毁了他。 这驱使着莫惊春不得不认真对待。 莫惊春发现这点时算不上多为难,这精怪只是采取了一种更为激烈的方式,可实际上算计本就是一种刻薄严谨的手段。 最起码,这一次的所谓兔尾,比起之前的产乳要好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