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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痕这一观察,就直接守了十来日。 焦氏这处宅子一直没什么动静,除了每日采买的人外,就只有门房偶尔的身影。这十来日的时间,这宅子异常幽静。 直到某一日,傍晚,突然有快马从坊间外跑来,最终在焦氏的门口停下,然后滚下来一个狼狈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的身前鼓鼓囊囊,也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只见他用力拍了拍门,门房就从里面探出来一个脑袋,问道:“是什么人?” 那年轻人焦急地说道:“本家的来信。” 那门房脸色微变,“本家?” 然后他就将门给拉开,让人带着马进去了。 墨痕不敢离得太近,尤其是这怀贞坊内其实也没多少做生意 ,乞丐也没两个,他要是靠得太近,或者是伪装成乞丐什么的反而太明显。 但是距离虽然远了一点,可是墨痕的眼睛尖啊,他看不到年轻人说话的动静,但是他看得到门房的嘴巴在动弹。 再将这嘴巴的形状的口音对了一对,墨痕就大致猜出来这对话的意思。 本家的人……本家? 那人身前鼓鼓囊囊的东西,不会是本家带来的书信吧?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焦氏出了什么事? 墨痕虽然心里焦急,但是面上不显,不紧不慢地走了一圈,然后再平静地走到了怀贞坊的集内,通过这稍显吵杂地方,再从怀贞坊出去。离开怀贞坊后,墨痕绕得七拐八弯,走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才绕到莫府。 他从角门回去,立在门内想了想。 最近他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可是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小厮,又有谁会特地来盯着他呢?为了确定这个可能,墨痕最近几天都是乱七八糟故意走,可是都没有能引起他注意的人。 究竟是他想太多了,还是…… 墨痕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迈步离开。 就在一门之隔外,正有一双眼睛悄无声息地缩回去。 … 林氏。 “你说,他最近一直在盯着怀贞坊?” 灯火通明的书房内,林御史的右手边坐着林长峰,再下去是一个年轻的青年。然后才是一个站在中间,看起来不甚起眼的瘦小男子。 “是的,他每次离开莫府的时候都会非常谨慎,奴最开始也没有发现。但是一个人改变得了外观,却是改变不了走路的姿势和模样。奴连续观察了十日后,才确定是他。他每日都会来往莫家和怀贞坊,不知是不是在盯着焦氏?” 林长兴,也便是林长峰右手边的年轻青年说道:“不是焦氏,那还能是谁?那怀贞坊又小又偏,除了几处地方压根没什么趣味。如果不是盯着焦氏的话,他见天往那里跑作甚?” 在确定了此事后,林御史摆摆手让人退了下去。 他的脸色有点难看。 莫惊春盯上焦氏,这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 如果他们之前查出来的消息没错的话,其实早在正始帝登基的那几年开始,莫惊春就一直悄无声息地在查着京城各处世家的事情。 而这么多事情中,唯独两桩事情最让林御史耿耿于怀。 一是莫惊春见过许尚德,二是这墨痕去过广德寺。 林御史不需要再多的证据,立刻就从中推断出他那失踪的女儿最终去了哪里。 ……必然是跟莫惊春有关! 莫惊春身边时常有两个小厮,一个是这墨痕,一个是卫壹。墨痕许是他器重的手下,许多事情都是交给他来查,而这墨痕,便也是他们的突破口。 如今眼看着墨痕盯上焦氏……便也意味着莫惊春盯上了焦氏。 林长兴见林御史的脸色难看,不由得小心翼翼地说道:“父亲,就算莫惊春盯上了焦氏又如何?焦氏可不像是窦氏,他们家底可干净得多。虽然出了废太子妃的事情,可要弄倒焦氏,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焦氏其实出仕的人并不多,只享有清誉。 且不少都是在著书育人,在学官教书。 所以相较于林氏来说,焦氏在朝中的根基甚至比不得林氏。可是焦氏的威望极重,像是从前废太子妃的事情,若非正始帝有铁一般的证据,不然要废弃焦氏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再则,当初永宁帝之所以会挑选焦氏嫁给东宫,肯定也不是为了搅乱东宫的局面。 而是这焦氏,也的确是这世家里的一股清流。 不然何以这么多个世家,独独焦氏为首? 当初废太子妃的事情,焦氏宗子曾是亲自来朝中谢罪。 莫惊春还曾经见过一回。 林御史瞥了眼林长峰,冷冷地说道:“你弟弟在说蠢话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教导他几句?” 林御史是个严父,他这话一出,不管是林长峰还是林长兴,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林长峰干巴巴地说道:“莫惊春盯上焦氏,未必是为了焦氏,而是为了大皇子?毕竟就连扶风窦氏在朝中闹出来这样的风波,焦氏也只是派了两个族叔过来,感觉是半点都不想掺和这件事。 “焦氏本来就不足为惧,除了那所谓的声名外,他也没什么大不了地,倒是大皇子……” 林长峰微蹙眉头,“如今大皇子安稳在宫内生活,有太后的庇护,也不可能会出事。这就是焦氏一直没有过问大皇子情况的缘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