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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的人还是太少了,太后就连逛御花园的兴致都没有。 而现在大皇子发烧,却是将这个平时看起来冷寂的皇宫都调动了起来。 大皇子年纪还小,连着几天高烧不退,已经是麻烦,再继续烧下去,怕是连脑子都要烧坏了,所以为了大皇子的安全,御医不得不斟酌着下重药。 却也不能太重,不然伤及根本,那反而不妙。 可即便如此,或许是因为拖得太久,直到数日后,大皇子的高烧才逐渐退了下来。 这日晚间醒了一回,还吃了点膳食。 因着这件事情,宫内没多少年味,只是匆匆换了红灯笼,再将各处洒扫一番。 正此时,正始帝到了太后宫中。 听到这通传的大皇子呛了口,捂着嘴连连咳嗽。 太后看他一眼,知道他心里是害怕皇帝,却也是无奈。 正始帝进来的时候,太后正在安抚大皇子,不过他人已经醒了过来,就算再怎么安抚,也没法一时三刻就直接睡着。被褥已经盖到了鼻子下,额头的手帕也是刚换过的,眼睛水润通红,像是刚刚哭过。 屋内还有留存的药味。 太后看了眼大皇子,再看着正始帝说道:“你来得却正好。” 大皇子在心里绝望,将整个小脸蛋都埋在了被子底下,仿佛这样就不会看到正始帝的脸。 正始帝看了眼大皇子,只见他脸上的烧红确实比白日要好一些,便镇定地说道:“身体恢复便是好事。” 就这么简单一句,算是敷衍。 太后无奈,只能自己跟正始帝说起话来。至于大皇子……如果依他的话,怕是这辈子两人都不能说上话。 太后:“近来,怎么觉得皇帝脾气较以往暴躁了些,可叫老太医看过了?” 正始帝把玩着手里的器具,平静地说道:“算不得出事,不过,确实遇到了点事。”只是他没说清楚究竟是什么。 太后看了一眼,皇帝拿在手里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圆润的白毛球? 皇帝身边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东西,架不住太后又看了几眼。 那白色的圆球看起来异常蓬松柔软,捏在手心把玩的时候,皇帝那姿势更像是蹂躏,手指夹着几根柔毛顺下来,紧接着便是压在掌心大力揉搓,如果不是可以再弹回来的话,这颗圆球早就被正始帝压扁了。 奇怪的是,伴随着正始帝这接连不断的动作后,皇帝的情绪又变得更为平静。 仿佛刚才若有若无的谨慎和杀意是幻觉。 太后古怪地看着这件童趣的东西,除了蓬松柔软和白得惊人外,她看不出半点可取之处。 可是太后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最近陛下都一直将这个东西带在身边? 看起来普普通通,却是没有撒开手过。 如果太后将刘昊叫过来的话,刘昊大抵还想说,陛下除了沐浴更衣跟莫惊春的跟前外,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带着这东西。 前几夜,就是正始帝突然将东西丢出来,猛地砸在墙上的时候,站在门边的刘昊才谨慎地说道:“陛下,今晚太傅跟袁鹤鸣有约。” 连这东西都压不住陛下的情绪,那就只能找正主了。 正始帝的视线幽冷地落在刘昊的身上,但是好半晌后,又移了开来。 许久后,帝王出宫。 莫惊春便是这样被正始帝堵住的。 而此时此刻,出现在太后宫中的正始帝,手里也捏着这样一个小小雪白的毛球。要将这个球做得绵软蓬松,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还需要一点巧思。 那种柔软的感觉,让正始帝在把玩这物什的时候,整个人也像是被顺毛了一般,柔和了许多,气势不再那样张扬外露。 太后无奈地说道:“连哀家都要瞒着?” 正始帝微顿,平静地看向太后。 要不是太后这么一说,正始帝还没有意识到,他这是避而不答。 正始帝和太后虽然争吵,但是除了一些事情外,皇帝向来有问必答,也没什么值当瞒着的。他看了眼大皇子,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停了药。” 太后猛地看向正始帝,便是连床上的大皇子还醒着也管不上了,“为何不说!” 正始帝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大碍,便是容易痴狂罢了。” “罢了?”太后冷冷地说道,突然拧住正始帝的耳朵,拧得通红,“你说罢了!” 这难道是小事不成?! 正始帝多久没被太后拧过耳朵了,颇为无奈,但确实拧得也疼,“太后,小心您的手……” 他的话都没说完。 太后哭了。 别说是藏在被窝里的大皇子,就连正始帝都愣住了。 太后在公冶启的面前向来要强,母子两人要是不闹出点矛盾,那才叫奇怪。像是太后在皇帝面前落泪的事情,却是少有,惊得正始帝也有些慌乱,将毛球塞进怀里,取了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太后的眼泪,低声说道:“您这是作甚?” “皇帝,你倒是不问问自己,你到底在作甚?”太后才不让正始帝擦泪,她取着自己的帕子,“老太医不是说有用吗?如今为何又停了,停了,又为何不说?” 正始帝老实地说道:“老太医说再吃下去,反而不美,便停了。不过停了药,便容易头疼,所以将殿内的人都遣到您宫里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