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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千钊:? 袁鹤鸣嘿嘿笑道:“一人一坛,岂不是正好?” 莫惊春:“……” 倒是想将这酒坛砸在袁鹤鸣的脑门上。 等到莫惊春强撑着一口气将这两个损友给送上马车后,墨痕悄无声息地扶住莫惊春,“郎君,您的脸好红。” 莫惊春无奈地说道:“今夜吃的倒是还好,可是袁鹤鸣那厮可真不是东西,每一坛子酒都不一样。”混在一起吃下去后,倒是觉得腹中古怪,难受得紧。 墨痕扶着莫惊春上了马车,他看得出来郎君还未彻底吃醉,就是有些迷瞪。莫惊春用冷水帕子捂住脸,将醉意压了下去,闷在手帕里长出了口气。 墨痕轻声细语地说道:“郎君心中不高兴?” 莫惊春:“怎么看出来的?” 墨痕讪笑,轻声说道:“您每次不虞时,呆在书房的时间便长一些。最近这些时日,奴婢就没怎么看您从书房出来过。” 除了每夜回去休息的时候。 莫惊春有些头疼地说道:“公务上的事情……不过,也有些私事。” 马车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滚过的雪痕会在明日来临前变得冻结,然后再在初生的朝阳下软成雪水,最终消失不再。 墨痕:“若是有烦心事,不如说说看,也好让小的分忧。” 他自诩还是有这个分量的。 莫惊春:“你听了可别后悔。” 墨痕愣住,“小的听了有什么可后悔的?” 他高兴这信任还来不及,为什么会后…… “和陛下有关。” 墨痕:“……” 沉默。 是的,会后悔。 但相较于震惊,墨痕更觉得奇怪,他小心地说道:“夫子怎么会跟陛下置气?”莫惊春的脾气忒好,要惹得他生气发怒可实在是难得。 莫惊春原本想要回答这问题,但是话还未出口,他的牙齿磕到舌头,血味一出,疼得他清醒了一下,便有些没趣味了。 这乃是无解。 即便寻求旁人的意见也是无用,归根究底,莫惊春只是还没想到最关键的点在哪。 … 落雪初下,在晨光微熹时,总算停了,日头爬起,却是个艳丽的好天。暖阳高挂,照得人身子骨暖暖,拂去了少许寒意。 莫惊春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食就往阍室去。 墨痕牵出来一匹骏马,那光鲜亮丽的皮毛和柔顺的鬓发,足以看得出来这是一匹好马。 她的前马蹄蹬了蹬,然后马尾巴抽在莫惊春的腰上,就像是一个有些抱怨的拍打。 这是莫惊春的马。 最近半年来,莫惊春都没什么时间出去,只能苦了她一直出不去马房。偶尔会有马夫牵着她四处溜达,可是她又不愿意其他人骑着她飞奔,就只能如此。 不多时,徐素梅带着两个孩子出来,上了门口等待已久的马车,而莫惊春则是翻身上马,带着他的好姑娘在前头小跑起来。 这一回出门,莫惊春除了以往的人数外,又多带了十个家丁。 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倒是与莫家低调的习惯有些不同。 但这样一列队伍,在今日出城的马车里却是半点都不显张扬,更有其他张扬奢靡的王府出行,将其他人都压了下去。 莫惊春特特看了一眼,今日要去谭庆山的人数可真不少。 寻常有些稀疏的官道上却有不少人影,各类香车,跑马的少年郎,甚至偶尔还能看到一二个骑马飞奔的女郎,那畅快的笑意倒是与今日明媚的时节有些符合。 谭庆山不算近,这一路过去,等到了,大半个早上也便过去了。 等到了谭庆山脚下,这才叫人山人海,几乎都寻不到下脚的地方,到底还有人维持秩序,不算特别凌乱。马车停下来后,马夫和车夫立刻过来牵着马匹,莫惊春将几位女眷接了下来,然后吩咐家丁时刻跟着三位,不可有任何的疏忽。 莫家自然是有资格参与严华会,午后的那场经,徐素梅带着两个孩子进去听。 莫惊春却是没进去。 他吩咐家丁在那处守着,自己倒是牵着马往外走了走。 如今整个谭庆山都笼罩在了佛香中,不管莫惊春走到何处,都几乎能够闻到那缭绕不去的檀香味。他摸了摸好姑娘的鬓毛,埋进马脖子里放空。 他对这异常热闹、世外之物与世俗融合到一处的场合一贯不太提得起神。 好半晌,他听得远处的热闹再起。 一个莫府家丁来寻他,“大夫人和两位女郎跟着师傅们去了后院礼佛,大夫人说,请二郎自便便是,等晚些时候在马车处汇合。” 莫惊春点了点头,让家丁回去。 眼下他的身旁除了他自个儿,一匹马,还有墨痕和卫壹。 他们两个倒是跟着家丁一起过来了。 莫惊春懒洋洋地说道:“华光寺的严华会甚是难得,上一次举办还是在十年前,你们两个若是想去,也可以去看看。” 墨痕摇头说道:“郎君,都是人山人海,有什么可看的?难道是要去看人头吗?” 卫壹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可真是没趣,正是人山人海,所以那些女眷才觉得热闹。”到底女儿家出门的次数少些,越是热闹,对她们来说便越是难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