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页
他看着指尖的发皱,摇了摇头。 莫惊春压根就没思考过陛下不来的可能。 他捋着发丝,出神地看着门口,总觉得心里忽略了什么。 是,这一次的冲动吗? 莫惊春自省了内心,并没有从中发觉任何的不妥。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人要发觉自己的问题,实在是太难了些。不管是自己,还是旁人,想要完整地剖开看清,或许需要的不只是时间,还需要日积月累的接触和一闪而过的灵光。 莫惊春缓缓看向门口,看向那道紧闭的门。 正如同现在。 这汤泉因着从不停歇的潺潺流水声,所以很难听得清楚外面的动静。但是隔着若隐若现的声响,莫惊春还是觉察到了正始帝的到来。 和一个人接触久了,彼此的习惯便会无声无息地融入到彼此中。 正如眼下,莫惊春轻而易举就听出来,那是帝王的脚步声。 比平时要稍显沉些,但还算轻快。 看来伤势对正始帝的影响,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很好。 莫惊春在心里自言自语地说道,至少,这不会对眼下莫惊春想要做的事情造成影响。只见他将手里湿润的巾子丢下,而后起身,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在帝王思索着是要敲开门,还是顺其自然等着夫子出来的时候,莫惊春却已经拉开了门,平静地看着门外的来人。 正始帝打量着莫惊春的模样,从他披散的半干头发,再到他随意穿上的衣物,那凌乱不整的模样,全然不像是克制守礼的莫惊春会有的姿态,更透着一股豁出去的…… ?豁出去? 莫惊春跨了出来,牵住帝王的胳膊,主动带着正始帝朝着正院去。 “不许跟来。” 他淡淡抛下这句话,止住了刘昊和墨痕等人的追随,只能眼睁睁看着刚到的陛下被莫惊春给带走了。 正始帝的眼神透着诡谲,却没有阻止莫惊春的动作,而是任由着自己被莫惊春带了过去,两人一齐步入正院,那急匆匆的步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做什么去。 莫惊春一路凭着心气,将正始帝拖到了床榻旁。 虽然一路上,他已经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可当他真正实施的时候,心里未免打鼓。 可莫惊春的表情却是半点都没有显露出来,他轻易将帝王推倒在床榻上,而后一扯床帐的带子,将其一并落了下来,盖住了他们的身影。 如今只是近黄昏,还未到燃灯的时刻,这半是昏暗的室内,只残留少少从窗外透进来的夕阳,隐隐绰绰看到那朦胧床帐后的身影。 “夫子,想作甚?” 正始帝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露骨的深沉欲望。 坐在帝王腰腹上的人抓着帝王的衣襟,一点点撕下来。莫惊春将一头乱发后捋到脑后,露出一双清亮的黑眸。只原本合该是温柔平静的眼神却起波澜,透着少许诡秘幽暗,莫惊春眉眼微弯,“陛下既然来了,难道不知道吗?”他似笑非笑,腿上用力,夹住了正始帝精瘦的腰。 正始帝躺着,半点挣扎都无,笑吟吟看着莫惊春的动作,“只是没想过夫子会这么大胆?”他的声音到了最后,尾音上扬,像是蛊惑,又像是有趣。 莫惊春:“那不然,陛下是怎么觉得的?” 这一日的邀请,乃是另有所图? 正始帝:“……或许,是质疑寡人为何要肆意胡来?” “这是其中之一,”莫惊春解开衣裳,微弯眉眼,看着赤裸开的胸膛,“但可以留待之后再说。” 正始帝盯着莫惊春的动作,眼神仿若其中酝酿着风暴。 莫惊春后脖颈有点微热,不必去看,都知道红色逐渐爬到耳根,让人感觉到那异样的热意。 “陛下,臣的生辰已过,您的礼物却还未来,臣主动讨要一个,本来就不过分吧?”他扯开衣襟,露出皙白淡红的皮肤。只见莫惊春垂下头颅,磨蹭着正始帝的脖颈,手指却已经往下。 正始帝的神色微动,像是没料到莫惊春是如此大胆。 莫惊春却已经侧过头去。 唇舌相依的瞬间,他狠狠地咬住对方的舌尖,沁出来的血味,仿若拥入骨髓。 夕阳西下,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也盖住了一起的喧嚣。 …… …… 有笑意,更有浓浓的……难以追寻的情愫混杂其中,隐藏着极其浅薄、却复杂的情绪。 正始帝抬手摸了摸夫子的头发,原本已经干透的墨发,又被汗水给打湿了。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恍惚间还能听得到夹杂在风声里的人声,隐隐约约有些听不清楚。 两人静默地听着外界的风雪声,渐渐的,仿佛也融入到那风声雪声里。 …… …… 正始帝轻轻扯动了莫惊春的头发,近呢喃地说道:“夫子……”这一声呼唤,太轻。 如果不是他们两人靠得这么近,莫惊春也未必能够听得见。 莫惊春蹭了蹭脸,示意自己听到了。 莫惊春从来都是被动的性格,这么主动的时候几乎不曾见过,如果不是正始帝坏心眼折腾,那是甭想看到莫惊春这般模样。 所以,这不是报复。 这其实,是某种程度上的依赖和关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