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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语气柔和却莫名让傅博心里一寒。“景大公子客气了,我痴长他们几岁,在外面自然得照顾些,知道焦家家规严格,女孩子从来不往身边安排,酒精四十以上的调和酒从来不让沾,至于违禁品您就更不用担心了……” 景容轻笑,觉得这个傅家少爷还挺敏感的。 傅博见景容没有生气的意思,缓缓松了口气,想起昨晚景容抱着江宁时的神情…… “你们都是我哥派来的卧底吗?”焦阳佯怒。 景容并没有真的要追究江宁醉酒的事,随便聊了两句追着江宁离开。 待人走得远了傅博才收回视线,对焦阳说:“我听说你弟挺喜欢骑马的,明天约吗?” 焦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更喜欢高尔夫吗?” “当然得可着你们兄弟俩,眼看着就要开学了,等你回来再聚最快得一个月。”傅博笑。 栗郡岑跟着起哄,“是了,你这爱玩的突然离开京城,哥几个还挺不习惯的。” “舍不得我吧?”焦阳捂住脸,秒变嘤嘤怪,玩笑着往傅博身上靠,“嘤嘤嘤,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我不要去浔阳上学。” 平日里挺稳重的傅博突然慌乱地往后退,险些没让焦阳摔地上,惹来一片哄笑声。 * 景容在吸烟室里找到的江宁,小孩正一脸漠然地吞云吐雾。漂亮的水晶烟灰缸里有两只吸过的烟头,根据室内浓重的烟味判断,应该是江宁刚刚的杰作。 小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被推门声惊了一下,见是他进来无声地将烟掐灭,开窗通风。 景容的眉头紧皱了皱,没说什么教训的话,只是问:“宴会的主角一个人躲起来抽烟,也不怕兰姨找不到你。” 江宁眨了眨眼睛,像是找到了好的理由,“那,那我去看看。”说完就往外走。 景容在江宁擦身而过时,一把钳住了他的腕,动作干净利落没给他一点逃脱的机会,“躲我?” 江宁囧得头都不敢抬,狠狠闭了闭眼,强撑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没……躲你做什么?” “昨晚……”景容抬起江宁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 江宁听到昨晚这两个字,只觉头皮一麻,头上的毛差点没竖起来,惶惶然看着景容,怕他下一刻说出什么让他崩溃的话。 手下的肌肤触感良好,景容心情似乎不错,笑说:“你喝多了,看见我就咬,好像要报云山市挨揍的仇一样。” 江宁被吊在半空的心一松,缓缓落回肚子里,接着一股没来由的失落涌来,将这颗心冲刷得一直往下坠。他打开景容的手,人往后退了两步,冷漠地道歉:“对不起。” 昨晚他的确醉得厉害,但还没到断片的地步,当时发生了什么早已经回忆得清楚。景容这样说给了他好大的面子,也就是他愿意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谁都不用再提。他应该高高兴兴地把这话接下来,可是……他不愿意,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反正除了一句道歉,什么都不肯再说。 景容没有再绕着这个话题,而是问:“最近过得怎么样?” 江宁微微垂下了眼,他过得当然好,妈妈哥哥在身边照顾着,几乎渗透到他生活中的每个小细节,按照他们猜测的喜好安排,尽全力讨好他。 景容见他不说话,又问:“为什么没给我打过电话?” 江宁仍旧不动,他不是也没给他打吗? 景容笑着在他头上揉了揉,“心情不好?为什么躲起来抽烟?” 江宁不高兴地躲开景容的手。 他是一个孤僻的小孩,稍高大一点的人靠近都可能会激起他的应激症,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完全接受新的环境,融入新的生活,真的挺难的。他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实际上真的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甚至在夜里醒来时看着陌生的房间焦躁不安,再难入睡。 他知道这样很不好,他们都很爱他,他所有的惶恐不安都是庸人自扰,但有些情绪无法控制。 关于玥璃鬼王的恩怨,关于浔阳契约的时限,跟他这个魔星到底有多少关系,会不会像焦老爷子推衍的那样不祥。 如果是从前,他大概会把这些话都告诉景容,告诉他自己很不安,然后等着景容给他灌鸡汤。可昨天发生那样的事…… “对不起。”江宁再次道歉,语气诚恳了许多。 昨天夜里他是存心想喝一点酒,希望能得一场美梦,只是没想到景容突然到来,自己醉了以后又是那副德行,这才把事情弄得这么尴尬。他是真的应该当作自己酒后断片,把那些画面从脑中永久删除,可年轻的心格外执着,想着恐怕一辈子只有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不会承认他是无意的,他就是喜欢景容,就是要亲他又能怎么样? “怎么还道歉?”景容笑着微微启唇舔了一下嘴角,“早上我看过了,没咬破。” “轰”地一声,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江宁的脸瞬间红得彻底,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了,只剩景容微湿润的舌尖和那一句:“没咬破……” “前段时间一直比较忙碌,昨天夜里才回B市,不会嫌我回来得太晚了吧?”景容想起昨天的情景,语气强硬地说:“以后不准在外面喝酒。” 江宁呆呆地点了点头。 “焦阳都带你玩什么了?”其实每天都有人给他报告江宁的行程,景容有意引着江宁转开话题,免得小孩子钻了牛角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