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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个细节被他捕捉到了,在他做着两个动作的时候,眼前这个世界的画面出现了稍稍的波动——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钟表上的时间,秒针一直在跳着走——并不是规律的跳动,而是随即的在表盘上任意的角度上跳动。仔细看去,发现那些时间也是。 这场景让达夫有些慌乱,他曾经经历过许多次,吸毒之后产生的轻微幻觉——但这一次是最严重的。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父亲。 但不是那个印象中秃头胖脸,经常红着一张饮酒过度的脸,说话喷着伏特加味道的酒鬼。他看起来和自己一样的年轻,穿着达夫小时候记忆中,父亲只有度假才会穿的西服,脸上没有皱纹和老年斑,有的只是满满的朝气。 这位年轻的父亲从视野中很远的地方一点一点朝着达夫跑了过来,可以看得出他正在对自己喊着什么,但自己却一个字也听不到。 就在这个时候,更让达夫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在年轻的父亲头顶上,直接出现了文字。 “抱歉,你的语言信息还太少,暂时不支持语言信息的录入。你看字幕就好,但你可以对我说话,我能听得到。” 达夫看着父亲不断张着嘴巴,然后从他头顶上,长长的俄文夹杂着英文不断的冒出来……仅从这些文字的语气和内容上来看,他不怀疑眼前这真的是他的父亲,但……但这太魔幻现实主义了。 “爸!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在哪?” “达夫,冷静下来,是我带你过来的,只是为了治疗你的毒瘾。” “我们是在中国?”达夫印象中他最终降落的地点是中国的上海,去父亲公司的一路上,他看到街道边都是方块字的路牌和广告。这时候,让达夫感觉到恐怖的一幕出现了,就在他刚刚想到上海的街景时,眼前圣彼得堡老家的图案逐渐褪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记忆中那些喧闹的城市和画面…… 达夫似乎开始意识到了什么——自己所处的空间不是完全的真实,这是自己的意识世界——或者说,他受到自己意识的影响。 他尝试着去想象父亲现在的模样,想找回一些心理上的熟悉和安慰,但产生变化的只有背景——从圣彼得堡的老家,到旧金山的新家,从父母的屋子,到自己那个破烂的单身公寓……随着他心理上的紧张,这些画面切换的频率开始变得越来越大,最后成了不成形的一团,不断扭曲的色块。 “放轻松,达夫,这没什么可怕的,”扭曲的色块中,唯一不变的只有父亲叶夫根尼的形象,如同一座雕塑一般伫立在他面前,“达夫,开始想象你吸毒的场景——这对你的治疗至关重要。” 第197章 人生另一次机会 叶夫根尼只是从搜救队这里,大概了解过这种疗法的原理。 首先,这种治疗办法不属于地球——在地球上,达夫之前呆的那座戒毒研究所,就已经是全球最前沿的戒毒研究机构了。 但即使是全球最前沿的疗法,在成功率上依然不能保证长期有效。 医院的宣传资料上,一直只强调两年内的戒断率——这个数字的确还算好看。 那么接下来可想而知的是,超过两年之后,就很难说了。 在这方面,叶夫根尼曾经咨询过这方面的专家,他知道,以地球目前的技术水平,解决的毒瘾的问题,特别是硬性毒品,要做到完全戒断,几乎还是不可能的。大部分戒毒结构所追求的,不过也就是能做到短期内的生理成瘾戒断。像达夫之前呆过的戒毒研究所,在这方面尝试的更深入一些,所追求的也不过是两年,或者三年时间的不复吸。 但就这一点来说,毒瘾的治愈率,比不少恶性癌症还要更低一些。 几乎可以定义为绝症。 在美国,叶夫根尼看到过无数毒瘾患者家庭最后无可奈何的走向悲剧。这跟癌症不同,癌症患者就算是再绝望,在整个社会层面上,他们是能够得到支持,最不济,也是能得到理解和安慰的,但毒瘾不同,不管是什么国家,对于毒瘾患者的印象,从来就只有一个态度——厌恶。 发自心底的厌恶。 这种厌恶当然有着充分的依据。 一般来说,毒瘾的最大成因是患者自身,不计后果追逐快感的结果,是自己对自己身体的不尊重导致的。 事实上,除了毒瘾意外,对于其他性质的成瘾病症,人们也从来没有过好脸色——用搜救队的话来说,是全地球范围内的文化,都不会崇尚无法完成自我控制的人格和文化。 地球人总是认为人格在某种程度上,是自我综合完善的产物,但事实和这种认为之间,往往存在着巨大的诧异。 对于这种自我完善最终失败的个例,大部分时间里,地区的文化都是倾向于矮化甚至无视他们的存在。 事实上,早在毒瘾之前,让人类社会就对各种各样奇异的东西和行为上过瘾——杀人,女人,饮食,饮酒,迷信活动……对搜救队来说,这些行为其实和毒瘾之间,不存在什么绝对的界限。 在地球人看来,因为毒瘾而无法自主控制自己的行为,在搜救队严重,这跟因为饥饿被逼着吃人甚至吃土,在行为意义上是类似的。 但对地球人就远远不是这么简单了。 达夫是在大学毕业后第三年染上的毒瘾,在这之前,达夫还有这相对正常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