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艾楚楚走到林别枝面前,抬手挡住她的视野,如清冽的泉水的声音轻声安抚着,“好了,别看了。” 林别枝眨了眨眼睫,也没动,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鼻腔有点酸酸的。 干嘛啊,她是谁啊? 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谁啊?是谁啊? 真的烦人,烦死个人了! …… 林别枝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调出许诺言的手机劈头盖脸一顿骂。 许诺言那会刚到艾楚楚的家门口,他原本来准备了很多话想要对楚楚说,结果被林别枝一阵臭骂弄得脑子乱乱的。 揉了揉发酸的眉心,他开了一整天的会议,为了赶过来还开了两小时的车,已经很累了。 “别枝,你讲点道理,是你先找到我的,我跟他只是在工作上有合作,他的私生活,我怎么能事无巨细都了解?” 艾楚楚听到门外有动静,叭叭叭说了好大一会也没停下来,她系上礼服的束腰带子,看了眼时间,边看手机边往玄关处走,也没想起通过猫眼确定外面是谁,顺手打开了门。 她探头出来,以为是邻居在跟谁聊天,定睛就看到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抬眼,对上许诺言那双深邃宛如黑洞的眼眸。 林别枝那头已经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许诺言看了眼屏幕,收起手机,看着艾楚楚,自己也有些意外她来主动开门,薄唇微张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的人看到是他,脸色就跟翻书似得露出冷漠的神色,眼瞧着就要关门,他手快,蹭的一下伸进门缝,挡住。 “嘶……” 艾楚楚曾经也被门缝夹过手指,明白十指连心究竟有多痛,听到他吸气,她吓的心脏咯噔了一下,连忙打开门抓住他的手,脸色煞白煞白的,一脸紧张和惊吓:“没事吧?” 他的手指干燥又温和,那根修剪的干净漂亮的指甲迅速变黑发紫,艾楚楚见状不妙,急的转身想要去拿药箱,她身上这套礼服是蓝银拼色露背吊带裙,后背到腰窝,牛奶肌尽收眼底,性感到令人窒息。 她没走两步,一个宽阔的胸膛一下从身后抱住了她,紧接着她整个身体悬空,人被他转过来抱上了玄关柜上。 艾楚楚掌中的手机滑落在柜子上,许诺言在她惊吓时又猝不及防扑上来开始吻她。 他此刻就像是寂寥苍穹中封尘万年的猛兽,一朝看到猎物,血腥唤醒了他的野性,薄唇和那只定着她脑袋的手,只剩下发泄和撕咬。 许诺言主导着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搂住她的腰,粗糙的掌心磨挲着她的背,埋头吻得很用力,仿佛想要将她彻底毁灭,这个吻蕴含着些许的冲动,但更多的是怒,又猛又狠,大掌定住她的脑袋不给她逃! 她坐着他站着,一个腰肢后仰,一个弓腰俯首,他捧着她的脸颊,目光熠熠地看着她紧闭的眼睛,近乎热烈地期待着她回应,直到耳畔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冷气让艾楚楚打了个寒颤,险些被攻城略地沦陷的神经一绷,猛地睁开眼用力推打他的肩膀。 这一击,却是让许诺言更恼,他抱起她的腰想要更换地点,却不想被艾楚楚丢在玄关柜上的手机亮起来。 许诺言的动作一滞,跟她同时低下头看向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让他的额角青筋一动,艾楚楚推着他的肩膀去抓手机,一只大掌用力按下她的手腕。 许诺言脸色阴鸷冷酷,盯着她的眼睛,深沉的声线用力吼道:“不许接!” 第34章 沦陷 傅进爵,我跟艾楚楚还没干完呢!…… 艾楚楚身体剧烈地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 许诺言把她放回玄关柜上,有力的手用力钳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艾楚楚, 我为了见你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回北城, 你不许去见他!” “放手啊!”艾楚楚睁不开他手上的力道,小脸因为使劲撑的通红, 怒道:“许诺言,我去哪儿见什么人关你屁事,你现在算什么东西!” “艾楚楚!”许诺言眼眶红了,他看着她,眼里全是祈求和受伤,“别去, 求你了, 艾楚楚!” 艾楚楚不知道自己的手指为什么在抖, 她把残破的礼服布料往肩上挂了挂, 虽然什么都遮不住, 冷啊,真的很冷,现在是年末, 快要下雪了。 许诺言脱下自己的外套, 包住她,又顺手绊上门隔绝了外面扑进来的冷气。 “喂。”艾楚楚趁着他离开,举着手机贴近耳边, 低下头,鼻腔酸的厉害。 听筒里传来傅进爵轻快的语气,他应该是在开车,隐约能听到对面的鸣笛声, 车流声。 他似乎笑了笑,不知道在开心什么,才说: “五分钟,我到你楼下,你准备一下,你可能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带了点……” “傅进爵。” 艾楚楚出声打断他。 傅进爵那头静了一瞬,问:“怎么了?” “我可能去不了了。”艾楚楚抓住身前破碎的衣料,心想一定是他故意的,故意撕坏自己的礼服,故意让她这样狼狈。 “怎么了?”傅进爵的车速不自觉放慢。 “我……”艾楚楚张了张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没事吧?家里有药吗?”傅进爵握着方向盘,目光从前方移开看向四周,“我去给你买点药。” “别!”艾楚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她说完就后悔了,很讨厌很厌烦自己这个样子,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你别来了,药我已经吃了,睡一觉就好了。” 许诺言定定看着她,伸手覆上她的脖子,指腹轻轻磨挲,低下头,一口咬上去。 艾楚楚倒吸一口气,另一只手去推他的脑袋,却被许诺言反手扣在腰后。 电话对面细微的动静引起了傅进爵的注意,“楚楚?” “你到底怎么了?” 艾楚楚想要快速结束这通电话,不料还没张口,许诺言突然直起身,一把夺走她的手机,朝着电话就一顿怒吼: “傅进爵,我跟艾楚楚还没干完呢,你有事明天说不行吗?!” 说完他直接把手机‘啪’的一下摔在了对面的墙壁上,很用力,像是把身上所有积攒的怒气都发泄在那部手机上,四分五裂,零件乱飞。 再看她,艾楚楚眼眶通红,她的双肩微微颤抖着,眸子里仿佛在冒火,手起落下,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在了他的脸颊上,弄得许诺言头微微右偏,一个红色掌印清晰地显现在左脸上。 “滚!” 那个字,仿佛是咬牙切齿从牙缝中蹦出来的。 许诺言扭过头凝望着她的眼睛,那双深如沉谭的眼眸又黑又冷,照明灯勾勒出他深刻的五官,他的神情很淡,却又充满寒意,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受伤,但更多还是冒着杀气。 门打开,又重重绊上,来时匆匆,走后却留下一阵冷风席卷了她四肢百骸。 他的大衣外套还披在她背上,艾楚楚浑然不觉,她就那样坐着,目光呆滞着,一动也不动。 过了好一会,她仰头逼走鼻腔里的酸涩。 目光又低垂,死死盯着地板上支离破碎的手机。 靠!这个王八蛋! 这手机还是她最近才购入的,最新款的! 就这么被他给摔了,道歉没有就算了,好歹把支票留下啊! 真当谁都跟他似得有钱。 无语。 艾楚楚心想,刚才应该给他两耳光的,一巴掌真是便宜他了! …… 从艾楚楚家里出来,许诺言大步走到车前,开车门时发现自己的车钥匙不见了,岂止是车钥匙不见了,连带着他的衣服都还在她家。 许诺言多高傲的一个人,他很少几乎没有向被人弯过腰,今天她的一耳光,更是将他的自尊扇的粉碎,就像两年前,会所走廊里的一耳光,让两人分道扬镳,再也没有回头。 许诺言不是受虐狂,所以受到这样的对待后自然不会去转身问她要钥匙,只好转身走出小区拦下一辆出租,扬长而去。 车子不要了。 千里迢迢赶过来没有奖励不说,还受一肚子气,想想就觉得窝囊! 艾楚楚冷静了好一会,从玄关柜上跳下来,虽然刚才许诺言让她很难堪,但她还是觉得把话跟傅进爵好好解释一下才好,不然他们两人以后见了面,尴尬不说,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艾楚楚擦掉座机上的灰尘,拨了傅进爵的私人手机号码。 那边接的很慢,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突然通了。 艾楚楚手指扣着红唇,却感觉到嘴巴一痛,舌尖往下唇瓣一卷,感受到破了皮。 想到许诺言,艾楚楚眸子深了深。 “艾小姐?” 听到陌生的男音,艾楚楚怔忪了一下,她直起腰,“傅进爵呢?” “傅总他在应酬,手机在我这里保管。” “哦。”艾楚楚挠挠头,“没事了谢谢你。” 她顿了顿,还是说了:“麻烦你在他有空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有事找他。” “好的艾小姐。” 李特助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他,“艾小姐说等您有空的时候会联系您。” 傅进爵站在落地窗前,高大的身影林立,幽深狭长的眸子看向窗外,神色淡淡没有接话。 艾楚楚放下座机靠在沙发里,下意识手伸进衣兜,才意识到身上披着的不是自己的外套。 揉了揉眉心,艾楚楚坐在偌大的客厅里,没来由一股孤独感席卷了整个情绪,让她瞬间变得不开心,很不舒服。 陈诗这个家伙,已经回南城好几天了,难道她都不上课的吗? 这么想着,艾楚楚又给她拨了电话过去。 没人接。 再打一遍,对方直接挂断了。 艾楚楚看了眼时间,没再继续打,可能不方便也说不定。 而另一边,真正的情况—— 许诺言当时还在出租车上,助理正通过电话给他确定明天的行程,他下巴微颔,夜色里,从窗外照进来的斑驳灯影,硬朗的线条利落分明。 听筒里传来嘟的一声,有电话进来了。 许诺言放下手机看了眼屏幕,来电显示让他顿了顿,对助理说先挂了,接通。 陈诗细细小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三哥。” 许诺言手放在车门上,眸色深深,“你说。” “有件事想求你,我在南城,可以过来一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