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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嫌弃寒舍简陋,肯大驾光临,实令鄙舍蓬荜生辉,草民本不敢奢求什么恩赏,”话头一转,“但草民确有一事相求。舍弟早年为了读书不曾上心儿女之事,如今已到了婚娶年纪,舍弟愚钝,草民想请王爷做主,给舍弟指配一门亲事。” 苏岑猛地抬起头来。 大哥从来不操心他的婚事,还一再告诉他,不必理会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找个真正倾心相付之人,家世门第之类的都不重要。 如此这般……只怕是大哥看出了什么来,想逼着李释当众给个交代? 下面诸位官员纷纷打趣,苏大人青年才俊,又年少有为,上门说媒的只怕都踏破门槛了吧,还愁找不到姑娘家吗? 却见正堂上的宁亲王收了筷子,接过一方帕子擦了擦嘴,面色明显不愉了。 席上众人见状纷纷放下筷子,一时间阆无人声。 苏岑轻咳一声,率先出声打圆场道:“我刚入京尚不足一年,诸多杂事纷扰,如今尚还没安定下来,此事不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苏岚瞪了自家弟弟一眼,“如今父母年事已高,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他们想想。” 苏岑偷摸看了眼李释,顿觉情况确实不妙,急忙劝道:“大哥,我……” 话没说完,李释却开了口,“是到了年纪了,你自己可有什么钟意的人家?” 苏岑猛地看过来。 李释对着那双眸子,不躲不避,甚至含着几分笑意,拿着帕子擦了擦手,问道:“礼部侍郎何仲卿家的小女儿你看如何?” “下官……”苏岑咬了咬唇,“下官不喜欢。” “哦?”李释挑了挑眉,又道:“那御史大夫孙大人家的孙女呢?” “下官不要。” “子煦……”苏岚唤道。 “你倒是好大的口气,”李释不由笑了,“难不成还想要个郡主不成?” “不劳王爷和大哥费心了,”苏岑慢慢吐了一口气,“我确实已经心有所属了。” 众人:“……” “只是那人,皇亲国戚,身份尊贵,我高攀不起。”苏岑目不斜视盯着堂上那人,“我如今心里无他,等我什么时候死了心,再去考虑其他吧。” 苏岑冲人深深一揖:“我吃好了,先行告退。”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苏大人挺直了腰杆起身离去,竟胆大包天的在王爷尚未动身之前离了席。 再看宁亲王脸上竟不是怒色,追着那人离去的背影眼里莫名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深意。 苏岑出了厅堂也无处可出,随意走了走,来到之前李释经常钓鱼的那个池子旁,找下人要了一点鱼食,蹲在池子边喂鱼。 入了冬水里的水蚤浮萍少了不少,一看到水面上有吃的,那些鱼儿们争先恐后地往外出,一时间水面像炸开了锅一般,花花绿绿闹腾不已。 苏岑正喂到兴头上,察觉身后有人过来,回头一看不禁一愣,“席散了?” “散了,”李释背着手过来,“打发他们回去勤政为民了。” 苏岑笑了笑。 李释道:“怎么,为难了?” 苏岑低头继续喂鱼,“也说不上为难。” “那怎么走了?” 苏岑想了想,把手里的鱼食尽数洒到了池子里,站起来拍了拍手,看着满池子的红鲤白鲫道:“你看,我的那点心思就跟这些鱼似的,沉在水底,永不见天日。突然有一天你要让我拿到明面上,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我难免也会有几分心绪难平。” 苏岑看着那些鱼吃完了鱼食又重新回到池底,笑了笑道:“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会把那些不该想的都重新藏起来,重新沉于水底,不再露头。我不娶亲不是想证明什么,我就是……就是……” 话到最后却几近哽咽,苏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紧绷到了极致,整个身子都在轻轻颤抖着。 他心里清楚,付出的再多在李释那里也得不到等额的回报,或许会加官进爵,或许会高职厚禄,甚至能给你一桩好亲事,但却永远不可能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后。 你把一桩交易当了真,却有人始终清醒着。 李释叹了口气,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行了,我知道了。” 苏岑摇了摇头 ,执意把那句话说完。 “我就是……心里装不下其他人了。”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在扬州城外的渡头登船,启程回京。 与他们来时的船不同,回程坐的是官船。虽说有了前朝的前车之鉴,开国以来对官船规格多有限制,但他们所乘的这艘无疑是规格最高的了。 船高三层,卧房舒适不啻扬州城最繁华的客栈,有书房,有茶室,顶层还有瞭望台,登上船顶,汤汤河面一览无余,长河接落日,波澜壮阔。 除了这艘主船,前后左右还有四艘楼船,其上有重兵把守,主要用于守护主船安危和防止其他商船靠近。 苏岑不由感叹,难怪前朝会因为一条运河亡国,他们在船上,一行一动都是银子,这一趟下来就得斥资无数,更是难以想象那千艘龙舟齐发的场面。 天色渐晚,河面上起了风,苏岑从瞭望台下来,正看见一个小太监端着托盘匆匆而过,见了他连声招呼都没打。 苏岑啧啧两声,这都是哪里招来的下人,这点礼数都不懂,好在他大人大量,不跟这些下人计较。刚待转身,却猛地停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