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页
书迷正在阅读:似雪浮生之弃游枫波、长途彼端、斩男Y to V(nph)、魍魎人间、只有Beta受伤的世界达成了、他从晴天来、穿成丧尸王后我拯救了世界、掌心的温度、修仙不如玩基建、和王爷在梦里相遇了(1V1)
苏岑的酒量是被兴庆宫的小私库一点一点养起来的,酱香醇厚的老酒都能抱着喝上半坛子,市面上掺了水的薄酒更是不在话下。 他也就是算准了宁封二人不知道他的酒量才好装一装醉,这点小花招要是在李释面前立马就不够看了。 祁林点点头,又问:“你真的不打算告诉爷?” 苏岑回头冲人一笑:“我能处理。” 看着苏岑出了兴庆宫的大门往西去了,祁林转头来到李释书房里,一字不落地将苏岑的原话给李释重复了一遍。 李释摸着手上的扳指点点头,“随他去吧。” 入夜之后白日里的那点余温很快就降了下去,枣树凌乱交叠的枝干将白惨惨的月光划分地支离破碎,之前留下的土坑还在,一堆堆被挖出来的土包被月光打下阴影,像一个个隆起的坟包。 而前面一排排笼子似的号舍更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虎视眈眈注视着闯入的外来者。 苏岑那一点酒意被夜风一吹就散的七零八落了,横坐在一颗枣树上,百无聊赖地从树上摘枣子吃。 枣子吃多了容易胀肚,但又不好下来遛遛食,苏岑只好找了条枝干做依靠,往上一躺揉着肚子消食儿,不一会儿又有了昏昏睡意。 刚眯了一会儿被冷风一吹陡然清醒,险些从树上掉下去,苏岑拢了拢衣领吸了吸鼻子,心道这人当真是好耐性,大半夜过去了还不见动作,再不来天就该亮了。 刚想完不远处就应时地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苏岑一瞬清醒,一双冰凌般的眼睛洞穿层层枝叶望过去,只见来人也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身影清瘦,手里提着把铁锹,不慌不忙地来到枣树下,环顾一圈,找了块看似平整的地方埋头开始挖。 意料之中,苏岑抿了抿唇,心里却没有一点猜中了的喜悦,反而目光渐渐冷了下去,盯着黑暗中的身形迟迟下不去动作。 脆弱的枣树枝干总算撑不住苏岑的重量,咯吱一声脆响,不给人准备的时间便将人扔回了地上。 苏岑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大腿上貌似还得枣枝上的硬刺扎了几下,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枝叶,一抬头正对上黑衣人犀利的目光。 四目相对,铁锹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倒映在苏岑眼底,像结了一层冰。 片刻之后,黑衣人把手里的铁锹扔下,无奈苦笑:“果然是个陷阱。” “封一鸣,”苏岑道,“果然是你。” 清冷的月光将身形拉长,两人对峙般站着,清风过院,一时之间却僵持住了,仿佛两句话已经道破了始终,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再开口。 半晌后封一鸣笑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苏岑直视着封一鸣,缓缓道:“应该说从你来到京城起我就一直在思考你来的目的了。” 封一鸣挑了挑眉,“那你查案的时候还带上我?是想看我什么时候露出马脚,再亲手抓住我,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我当初说过,我不希望那个人是宁三,同样的,我也不希望那个人是你,”苏岑垂下眼帘,睫毛掩映住眸中光景,“可你终究是让我失望了。” 封一鸣不无讥讽地一笑,“一边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边又毫不留情地设计来抓我,苏大人当真是铁血柔情,好人都被你当了,我还能说什么?” 苏岑道:“那天在来贡院的路上你用小刀割开了宁三的箱子上的绳子,却又保证它不会立时就断了,等进了贡院,绳子支撑不住终于断开,你的人借机绕开我们来到这里,营造出一种田平之被挖走了的假象。” “可是那么短的时间不可能找到田平之埋的准确位置,所以你们在枣树下挖了一个人形的坑,妄图营造出一种尸体已经被挖走了的假象,而真正的尸体其实还在这里,根本没被挖走。” 苏岑抬头看了看封一鸣,缓了口气接着道:“事后你又让你的人先我们一步到了礼部,销毁了柳相对贡院钥匙的借调记录,把一切罪责推在柳相身上。” “这些能当所谓的证据吗?也有可能是宁三自己割断了绳子扰乱视听。”封一鸣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泰然处之地看着苏岑,“说到底还是区别对待了。” 苏岑摇了摇头,面色平静地与封一鸣对峙着,“我真正开始起疑在库房里的那把火,明明里面只有三个人,期间没有人离开过坐席,火又是如何烧起来的?” 封一鸣笑了笑,“是白磷。” “就是白磷。”苏岑道,“你把白磷放在易燃的书本旁,一开始还是在阴影处,随着时间推移,日光慢慢偏移过去,用不着你自己动手便能实现放火的目的。白磷这种东西暗门才有,你该不陌生吧?” “原来是这样。”封一鸣自嘲地一笑,“所以当初我试图把嫌疑往宁三身上引时,你就已经知道是我了。” 苏岑淡淡摇了摇头,“我会为宁三开脱,自然也会为你开脱,说不定有暗门的人掺和进来了,那个人也不一定就是你。说实话,在今晚看到你之前,我都不知道来的这个会是你。” 封一鸣微微一愣,片刻后才道:“可你还不是布下陷阱诱我上钩,说到底还是不信任。” 苏岑静静看着封一鸣,眼神里说不出是痛心还是同情,“你当初想借何骁之手杀了我,年尾的时候你把一副涂满了白磷的画进献给王爷,你说让我信你,你要我如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