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可二奶奶和一旁站着的怀青，在见到那三人之后，却连脸色都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第51章 沈长漓看着二奶奶问道：“二婶, 你可认识这三个人？” 二奶奶的眼神微微有些躲闪, 急忙回答。“我怎么会认识这三个人？” 那三个民夫抬头看见二奶奶身旁站着的怀青，立刻又朝着她哭诉道：“怀青姑娘，您可要救救小的们啊，当初可是您和小的们说，只要事情办成之后，就与小的们无关了, 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怀青眉头一拧，看着他们冷声说道：“你们在说些什么？你们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 竟敢来诬陷我？” 她的意思很明显, 是想将这三个民夫的矛头给引开。 “怀青姑娘，您话可不能乱说啊！小的们都是些本本分分的老实人, 那日若不是收了您的银子，小的们也犯不着冒着杀头的风险, 将那匕首倒挂在房梁之上了。如今事情败露了，您竟然想将责任全都推到我们哥三身上，您真是好狠的心呐！”其中一个民夫狠狠的瞪着怀青说道。 听到这里，老太太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这三个民夫是收了怀青的恩惠，替她去谋害陆芊芊，却不成想，这件事情被沈长漓给查了出来，还将这三个民夫都给抓来了。如今事情败露了，老太太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定是二奶奶指使的, 但人证现在一口咬定是受怀青指使的，何不顺水推舟，让怀青认下这个罪名？ 想到这里，老太太看着怀青冷声问道：“怀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怀青不卑不亢的走上前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说道：“老太太，奴婢冤枉，奴婢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事情，也从未做过这些事情，还请老太太明察，还奴婢一个清白！” 怀青说的振振有词，那模样还当真就像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你冤枉？”老太太看着她冷笑一声说道：“你若是冤枉，那为何他们不找其他人，却偏偏要找你？” “那、那是因为……”怀青急忙抬头想要替自己辩解，却被老太太的一声怒喝给打断了。 “够了！你身为二奶奶身边的一等丫鬟，竟做出如此抹黑自己主子的事情来，也没有再继续留在府里的必要了。来人！将这丫鬟给我赶出府去，永不得再让她踏入宁国公府半步！”老太太看着门外的丫鬟们叫道。 怀青这下真被吓到了，急忙对着二奶奶说道：“二奶奶快救救奴婢啊，奴婢在您身边一直忠心耿耿，您怎么忍心见奴婢被赶出府去？” 二奶奶张了张嘴，准备替怀青求饶，却被老太太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她不傻，知道老太太这是想护着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的确也不好替怀青求情，更何况还有一个三奶奶在一旁虎视眈眈着呢。 “哟！二嫂可当真好狠的心啊，底下的丫鬟犯了错，不应该是怪主子教导无方吗？怎的还有主子撇得一干二净的，反倒是让一个丫鬟扛下所有罪责的？”三奶奶在一旁看着二奶奶讽刺的说道。 她这话说出来，无疑是给了怀青当头一棒，原本怀青并没有朝着那方面去想，但如今看到二奶奶的态度，再听到三奶奶的说辞，她不由得觉得一阵的心寒。想她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对二奶奶忠心耿耿的，背地里不知为她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她竟然为了自保，而想着舍弃自己。 “你们放开我！”怀青看着那些丫鬟，一改之前怯弱的模样，怒瞪着她们冷声说道。 那些丫鬟被她的模样给吓到了，下意识的松开了她的胳膊，在二奶奶身边做了这么久的丫鬟，对于那些小丫鬟们来说，怀青多少还是有一些威慑力的。 “怎么？你还想反了不成？”老太太见怀青如此，立刻拍桌而起，对她怒目而视。 怀青被松开了臂膀，反倒就没有先前那般的慌乱了，她慢条斯理的抚了抚自己的衣袖，随后直视着老太太说道：“既然你们宁国公府做事都这般的决绝，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老太太被她这副模样给气得不轻，转头看着一旁的柳妈妈，沉声说道：“柳妈妈，你去找几个家丁来，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给我绑了，卖进青楼里去！” 好啊，敢说她做的决绝，原本还只是想着将怀青赶出府去，可如今怀青既然如此说，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怀青模样秀丽，身材窈窕，若真被卖进青楼里，恐怕就会变成那些男人们日夜折磨的对象。 二奶奶心中一惊，急忙上前劝慰老太太说道：“母亲，您何必同一个丫鬟置气？将她赶出府去就算了，若是卖进青楼，那地方哪是她能待的啊？您瞧她这副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去了那种地方，还不得被人扒去一层皮？” 二奶奶这副模样，给人的感觉就是她还是对怀青念着一些主仆之情的，可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么久的怀青却是知道，她这哪是念及主仆之情啊，分明就是为了求自保，想堵住她的嘴。 怀青心中冷笑着，二奶奶的这副嘴脸，她早就已经看厌了，今日若不将她所有的事情都给抖出来，她当真会不畅快。 于是她看着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您恐怕还不清楚，您身边的这个外甥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沈长漓看向陆芊芊，对着她轻咳了一声，陆芊芊回头，沈长漓朝着她招了招手，她便立刻跑到了他的身旁。 “你好生在我身旁待着，哪也不要去，别被人误伤到。”沈长漓对着她叮嘱道。 陆芊芊心中一暖，急忙点了点头，沈长漓回头，又将目光给放在了怀青的身上。 原本他的手上已经掌握了二奶奶所做的许多事情的证据，今日若是不能就此扳倒二奶奶，他就会准备动用其他的后手，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怀青竟突然倒戈了，这倒是成全了他，也不必他再亲自出手了。 “实话和您说了吧，这三个民夫的事情，就是二奶奶指使我去做的。”怀青指着那三个民夫说道。 那三个民夫心中一惊，急忙转头看向二奶奶，二奶奶站在老太太的身边，一直紧抿着唇，双眼死死的盯着怀青，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 “怀青！你在说些什么？我是你的主子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冤枉我？”二奶奶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冤枉？二奶奶，我可一点都没冤枉您，您之所以这么着急的想要杀了表姑娘，还不是因为您觊觎表姑娘的家产已久，所以才这么着急的想要杀人灭口。先是设计让五姑娘跳进了您的圈套，将表姑娘给推下了湖水，后来又找了这三个民夫，去谋害表姑娘，这一件一件的事情，不都是您吩咐我去做的吗？”怀青勾起唇角，对着二奶奶露出一丝冷笑。 二奶奶的身子猛的一震，急忙看向身旁的老太太。 老太太此时被气得胸前一起一伏的，她瞪着两只眼睛，看着站在堂厅内的怀青，伸手紧紧的捏住了二奶奶的手腕。 站在沈长漓身旁的陆芊芊，被气得嘴唇直哆嗦，两只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沈长漓伸出手，将她的一只小拳头给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陆芊芊抬眸，只见沈长漓的眼里平静如水，毫无波澜，她的心就一下子随着他静了下来。 “当然，您做的事情可不止这些，当初表姑娘进府之时，您将她的那几箱金银珠宝全都给扣下了，只留了几张地契在她的手中，您本想着有了这些金银珠宝就够了，犯不着惦记她的那些铺子和庄子。可有一日您心血来潮，想去陆家的铺子里面转转，却发现陆家的几个铺子的生意特别的好，于是您又开始打起了那几张地契的主意，而表姑娘身边的那个婆子林妈妈，也是您一早就安插在陆府的眼线，她忠心护主，于是帮您将那些地契给一一偷了出来，如今恐怕表姑娘也已经察觉到自己手上的地契不见了的一事吧？”怀青说完，转头看向陆芊芊问道。 陆芊芊睁着眼睛看着她，没有接她的话。 怀青突然大笑一声问道:“表姑娘，您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想着维护您的姨母吧？她可是那个一直都想要谋害您性命的人呐！” 沈长漓轻轻拉了拉陆芊芊的手，陆芊芊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头对着老太太说道：“不错，芊芊的那几张地契，的确是不翼而飞了，并且林妈妈也被芊芊给一并拿下了。” 沈长漓对着一旁的玉树说道：“去将林妈妈给带上来。” 玉树点头朝着门外走去。 老太太此时已经被气到不知是何心情了，她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二奶奶，既气她不争气，又气她不中用，连自己外甥女的那点家产，也要惦记着，弄得好像他们宁国公府已经穷到揭不开锅似的。 二奶奶被老太太给瞪得缩了缩脖子，朝着她干笑了两声，讪讪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可她的心里却在一直打着鼓，还不知道老太太今日要如何处置她。 第52章 林妈妈被玉树给带了过来, 她浑身上下都被一根粗麻绳给捆绑着, 甚至连嘴里也被塞着一块破布，头发披散着，就如同刚从杂物堆里走出来的一般，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味，那味道散在堂厅内，将堂厅内的众人给弄得一阵的恶心。 三奶奶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嘴, 有些不喜的皱了皱眉头，看向沈长漓问道：“这就是那丫头所说的林妈妈？” 她口中的那丫头, 自然指的是陆芊芊。 沈长漓朝着她点了点头, 示意被带上来的这个人，的确是林妈妈。 玉树拉着林妈妈, 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被她身上这股难闻的气味给闻的差点作呕, 立刻捂住鼻子问道：“你是林妈妈？” 林妈妈抬头，瞪着两只充血的眼睛，拼命的点头，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沈长漓朝着玉树看了一眼，示意他将林妈妈嘴里塞着的破布给拿出来，玉树会意，急忙上前将拿快破布给拿了出来。 林妈妈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哭着对着老太太和二奶奶说道：“老太太，二奶奶，求你们救救老奴啊, 小姐、小姐她就是一个厉鬼，她想要杀了老奴啊！” 二奶奶看着她这副模样，急忙问道：“林妈妈，你怎的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极力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可当她闻到林妈妈身上那股味道的时候，也难免露出了一副嫌弃的模样。 林妈妈声泪俱下。“老奴原是陆夫人身边的嬷嬷，只因夫人一朝病逝，便将小姐托付给了老奴，老奴费尽千幸万苦，带着小姐前来投奔二奶奶，这么多年以来，老奴一直对陆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可小姐她不信任老奴，还处处怀疑老奴对她不忠。后来老奴便想着，既然小姐不信任老奴，那老奴待在小姐的身边也无多大用处，就想着求小姐成全老奴，让老奴替死去的夫人去守墓，可哪知小姐不愿意，还将老奴给绑了起来，对老奴各种胁迫。” 林妈妈哭的泣不成声，陆芊芊站在一旁瞧着，眼里渐渐的露出了一丝冷意。 老太太抬头看向陆芊芊的方向，沉声问道：“你倒是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芊芊抬头看向老太太，朝着她行了一礼说道：“林妈妈方才所说的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芊芊是因为她偷了我们陆家的地契，交与了二姨母，才一气之下将她给绑了。” “小姐，您怎么可以如此冤枉老奴？”林妈妈立刻转过身子，看向陆芊芊，用恶狠狠的声音说道。 “林妈妈，表姑娘这话可没冤枉到您，当初那地契还是您交与我的，让我转交给二奶奶的，现在那地契还在二奶奶屋子里的首饰盒里放着呢，老太太若是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大可以让人去搜一搜二奶奶的屋子，一搜便知。”站在一旁的怀青急忙说道。 二奶奶紧抿着唇，她现在心里恨不得将怀青给拨筋抽骨，撕烂她这副嘴脸，她就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身边竟然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 “是啊母亲，二嫂究竟有没有私吞陆家的家产，您派人去搜一搜凝香院，便能知道事情的真相。这样一来，万一二嫂并没有做过这些事，您也好证明她的清白不是？”三奶奶在一旁悠悠的开口说道。 老太太眼神淡漠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命一旁的柳妈妈亲自带人去搜二奶奶的屋子。 众人全都静静的待在堂厅内，等候着柳妈妈回来，二奶奶觉得心中烦乱，干脆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陆芊芊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将目光放在了跪着的林妈妈身上，她抿了抿唇，心中猜测着林妈妈究竟为何会对二奶奶如此忠心耿耿，即使是和二奶奶分开这么多年了，她也一直从未背叛过二奶奶。 没过多久，柳妈妈便回来了，她的手里拿着几张地契，走到老太太的身边，将那些地契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接过来一看，这不是陆家的地契又是什么？ 老太太怒气正盛，一甩手，便将那些地契全都甩在了二奶奶的脸上，二奶奶被她这个动作给吓了一跳，急忙弯身将那些地契给捡了起来。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竟连自己外甥女的这点家产也不放过！”老太太的身子一起一伏的。 二奶奶弯着腰的身子微微一顿，只听老太太又继续说道：“回去之后，将他们陆家的家产，尽数归还给芊芊那丫头，你自己也好好待在凝香院内，闭门思过吧。” “是。”二奶奶低声回答。 老太太有私心，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这样将二奶奶的罪过给揭过去。 二奶奶又何尝不是有恃无恐，明知道老太太会保她，是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在此事上多加解释，想着左右也不过就是将那些家产归还给陆芊芊，她也没有多大的损失，更何况，她早就为自己留了后手，这些家产要不要，对她来说，意义都不算大。 一旁的怀青见状，急忙又开口说道：“老太太，二奶奶做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呢，您不是一直想要知道大小姐沈婉瑜是怎么死的吗？” 怀青今日是打定主意了要让二奶奶就此翻不了身，是以她想着一件事情扳不倒二奶奶，她便抖出另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对于二奶奶来说，简直就是她致命的一个弱点，一旦败露，恐怕就连一向疼爱她的老太太，也再也不会护着她了。 “什么？”听到沈婉瑜的名字，老太太一下子便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原本二奶奶才刚坐直的身子，也立刻僵在了原地，一脸惊恐的望着怀青。 她心中拼命的想着，不会的，沈婉瑜死的时候，怀青还没有入府，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她一定是骗人的。 三奶奶和沈长漓全都一脸狐疑的望着怀青，也怨不得他们不知道这件事情，三奶奶嫁进宁国公府的时候，大小姐沈婉瑜早就已经死了，和她同年一起死去的，还有大奶奶刘芷秋。这件事情当时在府里闹的沸沸扬扬的，但是宁国公始终都未曾查出究竟是谁害死了沈婉瑜和刘芷秋。 老太太因为沈婉瑜的死，卧病在床躺了整整半年，才好转了起来，这件事情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可凶手却一直都没能找出来，老太太也无法为自己的儿女报仇雪恨。后来日子久了，大家也将这件事情给淡忘了，渐渐的也没人再提起沈婉瑜的死因了，只是每年在沈婉瑜忌日的那一天，老太太都会去寺里替她烧香祈福。 陆芊芊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二奶奶的反应，这件事情她在上一世听人提起过，当时好像是已经有人查了出来，沈婉瑜就是被二奶奶给害死的，但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奶奶又为何要害死沈婉瑜，她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在她嫁入淮阳侯府之前，这件事情一直都未曾被人拿到明面上来说，如今想来怀青定是已经抓到了二奶奶的把柄，才敢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件事情给抖出来。 怀青仰着自己的下巴，直视着老太太说道：“当年大小姐，其实就是被……” 她的眼睛才刚转向二奶奶的方向，正准备将口中的话给说出来，却在此时，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一支箭，直直的射穿了她的喉咙，更是将她未说出口的话，给封在了喉咙里。 见到此种情景，堂厅内安静了一瞬，突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丫鬟们齐齐朝着一旁躲去，柳妈妈急忙护在老太太的面前，大叫着，让人上前来保护老太太的安危。 沈长漓将陆芊芊给护在了怀里，对着玉树沉声说道：“去看看究竟是何人闯入了府里。” “是。”玉树应声跑了出去。 三奶奶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被沈长漓护在怀里的陆芊芊，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在她的面前，是春岚在护着她。 二奶奶坐在椅子上，整个身子都已经凉透了，她呆呆的看着死去的怀青，眼里渐渐的露出了一丝恐惧的神情，她不知道暗中那人究竟为何要帮她，可她想起前些日子经常会在半夜见到的那个黑影，身子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会是他吗？ 老太太一把推开护在她身前的柳妈妈，跌跌撞撞的朝着怀青倒着的方向走了过去，怀青还睁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前方，可惜早就已经没了呼吸。 老太太蹲下身子，伸手推了推躺在地上的怀青，随后疯了似的猛的摇晃着她的胳膊。“你说啊！你说啊！婉瑜究竟是被谁害死的？究竟是被谁害死的？” “老太太！”柳妈妈急忙走上前想要去拉老太太，可老太太就如同一尊雕像一般，蹲在那里，她死活都拉不动。 后来还是老太太昏死了过去，柳妈妈才命人将她给抬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