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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箭矢的数量有限,不可能永无止境地齐发。 等一轮结束后,外头再不敢这样冒进,却也是箭矢齐发,想要趁着一波扫射将里面的人消灭几个。 半刻钟后,他们摒弃了这无谓的尝试,直接用人肉堆。 以下克上,本来就难。 莫惊春其实从未杀过人。 当他割开一人喉咙,鲜血溅上眉间时,他只感觉到冰凉的寒意,正如同不断飘落的雪。他凌然地看向院外,厉声说道:“袭击君王,是连坐大罪! “当诛!” 院外一阵骚动,片刻后,杀声愈重。 莫惊春抿唇,又是一声呼哨。 凭借着居高临下的地势优越,他们勉强将敌人拦在外头,可碍于他们没有足够的箭矢,每一次拦住过猛的冲击,再之后必定得停歇。接连几次,外头似乎也摸出了规律,拼死要在这间或的时间冲杀进去。 十数人拦在这道关卡上,只要有人倒下都立刻有人补上。 这门并不大,却是难啃。 莫惊春微眯着眼,捂着刚刚被踹了一脚的小腹后退,转瞬却弯腰割开那人的膝盖,旋即一剑捅死了他。 只是他面色潮红,在火把的辉映下看不太清。 旁人看不出来,公冶启却一直看着他。 厮杀里的莫惊春在他眼中美得惊人。 公冶启冷冷地说道:“弓来。” 身边的侍卫脸色微变,将一直背在身上的巨大布条解了下来,等打开后,霍然是一把大弓。组装上弦的动作极快,而后交到公冶启的手上。 从胳膊暴起的力量来看,这把弓极重。 公冶启居然选择了中门对狙,仿若压根不在意他正在危险边缘,“让开——” 帝王一声暴喝,莫惊春抽神一瞥,脸色微变。 “让开!” 他的声音又快又急,霎时间挡在正中的家丁侍卫悉数退开。 敌人大喜,以为缺口大开。 正是鱼贯而入,一柄粗黑极重的尖锐物朝着他们飞去。 约莫有三指粗细,一下子贯穿所有挡在身前之物,甚至飞快地朝着外头扑去,一连夺十数人命,而后深深扎入外头敌人所举盾牌。 摇晃的力道惊得他们险些扶不住这狂猛的力道。 正以为这便是结束时,轰然的巨响炸开了肢体,掀开了无数浪头。 山下,正拼命赶来的徐鸣看着山间的巨响脸色大变,急忙催促,“快点——”黑暗之中,那些人身上的衣服或是普通乡民,或是官府装扮,一概有之。 半山腰的庄上,莫惊春却是扑到了公冶启的面前,厉声说道:“陛下,你可知你带的还是半成品!” 那是兵部近几年在钻研的物什,却非常不稳定。 轻易就能炸开。 而公冶启居然将这样的东西带在身边! 公冶启看着莫惊春微红轻喘的脸庞,笑着说道:“这不是没炸?” 疯子! 莫惊春真真气到半死,外头却被这冲击炸得茫然。 为首的人登时就死了,余下的群龙无首,勉强在捡起信心时,却有数十人主动从里面杀了出来,带头的却是个俊美非凡的郎君。 宛如杀神降临,凡他经手,无一不是惨死。 这数十人对上数百人,本该是被碾压,却生生造出一副数十人围攻几百人的笑话。 莫惊春捂着小腹杀了一人,却在间隙看了眼公冶启。 陛下……在生气? 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生气了? 莫惊春这气还没气完,他那头便带人杀了出去,瞧着外面被屠杀的惨状,公冶启下手可不轻。那模样,如同沐血的恶鬼,又像是杀神出世,挡在他前头的人宁愿自杀也不愿落在他的手里。 莫惊春喘了喘气,知道外头那群人是被方才的爆炸吓破胆了,不然不至于这般溃败。 不多时,急忙赶到的徐鸣也带人加入战局,并着不少府兵和乡民,将余下四散的败亡之将捉住。四面举起的火把照耀下,却是看得出来那般惨烈,肢解的身体七零八落,全部都散在院外到庄门的位置。被护在中间的正是一个浑身沐血的男子,他身上的血气是最重,杀意也是最重。 莫惊春便守在他的身前。 徐鸣好不容易看到莫惊春的身影,忙大步走了过来,“您……” “陛下!!” 他身后的府兵突然跪倒一地,声音里满是恐惧与敬畏。 徐鸣茫然顿住,看向他们跪拜那人。 陛……下? 是白日里,莫惊春所说的……学生。 他居然是皇帝?! ……如果他是皇帝,那今日发生的事情是什么? 是叛乱吗? 徐鸣身后的乡民也在这跪拜里陷入茫然,十分无措。 公冶启慢吞吞地取出帕子擦拭嘴角的腥血,然后将手里卷刃的剑丢到一边,“柳存剑,处理一下。” 随着他的话,莫惊春才看到府兵里,正有柳存剑的身影。 莫惊春微眯起眼,只感觉到更大的阴谋。 手腕却猛地被后一扯,莫惊春一个踉跄跟上,才发觉陛下正抓着他大步往里头走去。他急急跟了几步,狐疑地说道:“陛下,您不该善后吗?” 公冶启不答,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后。 柳存剑眨了眨眼,突然心中一窒,让侍卫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