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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惊春这时想的,不过是满足陛下一贯的野望。 虽然只是个指代,只能当做满足,无法实施。 毕竟…… 莫惊春其实猜得到公冶启的一点心思。 帝王有时候是恨不得将莫惊春踹在腰带上带走的,可这样着实无法,便权当是一种无法满足的象征。 可礼物这东西,送是送了,心里隐秘的心思对方能猜到几分,这就只能靠收礼人去想。且也从未听说过,这送出去的礼物,居然还能再回到送礼人身上的! 这可实在是,实在是可恼! 莫惊春犹能记得那一夜,公冶启在打开匣子后,硬要将金环往他身上套时,他汗涔涔拼命挣扎的话,“这是……赠予陛下的物什,怎可用在臣身上?” 公冶启阴鸷猩红的眼望下来,阴测测地追旧账。 “子卿叫我什么?” 莫惊春实在是叫不出口,在被掀过来,强制着在脚上扣上环后,公冶启犹不足地压在他身上逼问,“子卿,你该叫我什么?” 一声闷哼。 “说呀?之前,不是教过子卿的吗?” 金环是他的,可金链就不是了。 莫惊春也不知道陛下究竟藏了多少这种……不当有的古怪东西……只觉得满耳朵都是那清脆摇曳的响动,让人几近晕厥过去。 手指压在肩膀上,几乎让人沉迷的感觉。 “……阿,阿启……” 公冶启扣住肩膀的力道在那一瞬,生生掐出几道淤痕。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脸上露出凶煞嗜血的恐怖笑容,真真如同恶兽鬼神,恶意与狂喜展露无遗。 莫惊春想起那一夜公冶启的狂态,还有刚刚老太医的话,恨不得能有公冶启那样的没皮没脸。 正始帝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莫惊春百思不得其解。 他动了动脚,“这物什,阿启什么时候打算去除?” 公冶启扬眉,含笑说道:“这可是子卿送我的宝物,自然该让子卿贴身戴着。” 莫惊春咬牙切齿,“我送这份礼,不是让它出现在我身上的!” 尤其,还是脚踝! 原来这物什还能套在脚上! 莫惊春真是被公冶启心里的花花主意折服了。 公冶启淡定自若地说道:“连着几日不理朝政,这种感觉可实在爽利。子卿以为如何?”尽管莫惊春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可还是不争气地跟上了。 毕竟朝政可是大事。 莫惊春:“虽然内阁可以处理大部分的事情,可要如何处置高利和百越,还得等到你的决断,更何况,那一夜的事情,眼下宗亲,怕还是要给个交代。” 公冶启冰冷地笑道:“交代?什么交代?那一夜没杀了他们,不正是个完美的交代吗?” 莫惊春无奈说道:“虽然老太医的话确实安抚了王公大臣,可是他们毕竟还是需要陛下亲自出面……百越毒药的说法可以掩饰一二,他们却不一定会信。” “他们会信。” 公冶启漫不经心地说道。 “相比较一个疯帝,他们更愿意接受这疯态只是偶然,是中了百越毒药罢了。”公冶启看向莫惊春,平静地说道,“这是文武百官该有的念想。” 至于宗亲…… 公冶启低低笑了起来,“他们倒是恨不得我就此发疯,从此就连起兵都有了由头。只不过如昨夜那般疯狂的,他们却不愿意见。毕竟这种是活生生要了他们命去。” 如果真是那夜的疯态,那还不等他们行事,早就一刀一个王爷了。 莫惊春微涩,他似乎猜到了帝王要说什么。 公冶启淡淡说道:“子卿,这世上好人总归难做,既要留下万世流芳的名声,就需得处处克制,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差错。 “我倒是想学学父皇,做一个十足的好皇帝,面面俱到。可是认真想来,那并非我,我也不愿做。” 永宁帝和正始帝是父子同脉,可两人确实是毫不相干的脾性。 除了从眉目里能看出几分相似,性格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截然不同。 莫惊春:“那是自然,无论是何人,都无法做到全然相同。便是父子,手足,姊妹,也是如此。” 提及家人,莫惊春微蹙眉头。 他进宫前带的人是卫壹,以他的急智,应当知道出事了。 只是他这几日都不曾回家,不知桃娘又是什么模样。 思及此处,莫惊春无奈叹了口气。 只是他这声叹息是在心里,却仿佛叹在了面上,被公冶启一眼看得出来。 莫惊春就感觉身侧压上来一个沉重的力道,公冶启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响起,“子卿这是想家了?” 莫惊春斟酌了片刻,“我从未离开这么久,家里人怕是担心了。不过现在家里也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应该不会多虑。” “他们不知。” 公冶启骤然说道。 莫惊春挑眉,看向黏糊糊压在肩头的帝王。 公冶启似笑非笑地说道:“子卿最害怕的,不就是坏掉你我的声名吗?百越毒药这个说法,非常可信。眼下朝廷内外,顶多骂上几句百越,猜忌你我关系的人,应当没有几个。”至于那些敏锐的老狐狸,多少是觉察出什么。 但这隐晦的感觉,并不足以让他们表露态度。 --